马琳在收到回信后就离开了,于是我又成了一个人。
一路上见到的所有人看上去都有自己的事情,只有我游手好闲。
但我也确实想不出该做什么,尽管O.W.L.s考试我只参加了一次,不过也确实没必要提前这么久就开始复习。
目前唯一能让我期待的只有毕业,毕竟在此之前我从未活到这个时候。没想到有天我也能从霍格沃茨毕业,就好像这真是我第一次来到魔法世界一样。
在走到廊桥附近时,这里已经一个人都看不到了,只能听见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我很享受这种安宁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直到我看到树荫下的人。
克劳奇坐在树下,影子随着斑驳树影的晃动而晃动,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难得安静。我注意到他按着左手,就好像手臂受伤了一样。
在看到他按着左臂的那刻,我就意识到他或许已经成为食死徒了,毕竟所有食死徒的黑魔标记都在左臂上。这实在太不方便,尤其是夏天。
我曾经是食死徒的时候就在会议上提出关于“为什么我们不能将标记印在更合适一点的地方”这种问题,实在担心觉得见面就脱衣服有辱斯文的话,印在脚踝或者肩膀后腰上也不是不行啊,这种地方一般人也看不到不是更保险吗?
这个提问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大家讨论了一会,最后觉得可能是见面就掀开手臂比较帅气和方便,毕竟就算不脱衣服,见面就扯衣领撩衣摆还是会显得奇怪——会感觉我们不是食死徒,而是在做什么互联网不允许写出来的职业一样。
比起这个,因为大部分人的标记都是由其他食死徒印上的,与里德尔印下的总归有些差异,因此难得大家都聚在一起时他们总会在一起攀比谁的更完美。这让我有种古代被流放犯人比谁脸上的罪证刺青更标准的既视感。
人多智商就降低这种说法对食死徒也有效,很多时候食死徒们总会做出一些超乎我想象的抽象事情,组织架构一片混乱,基层管理近乎没有。我一度怀疑食死徒互相不知道身份不是管理严格而是管理自己都不知道。
整个组织感觉做事的就只有里德尔和他周围几个心腹,要不然也不会里德尔一死整个食死徒组织一下就灰飞烟灭,这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感觉他们是个草台班子,简直像二战的法国。也难怪明明人数超出凤凰社二十倍,最后还落得失败的下场。
对于克劳奇的选择我没有任何意外,正准备像是什么也没看到那样当个过路人时,他叫住了我。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对吧?”他笑着看向我,笑容难得有几分真诚。看惯了他虚伪的样子,猛然这样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不过这话实在莫名其妙,我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这样故弄玄虚地说话。”
“好吧,谁叫你是梅林呢,就连雷古勒斯在你面前都要有话直说。”他像是无奈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发生了在对角巷里的那种事,对吧?”
食死徒这个称呼对他来说那么烫嘴吗?还玩这种猜谜游戏?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要是我告诉克劳奇先生,恐怕你明天、不,今天晚上就要消失在霍格沃茨里了。”
听到这话他歪着头眯起眼睛思索了一会,然后才开口。
“你会吗?”在我回答之前他就摇头,“我不觉得你会。毕竟你一点也不在乎。”
要是莉莉说这话我可能会感觉她真了解我,克劳奇说这话我只会觉得他脑子有病。
“别说的像是很了解我一样,克劳奇。”我后退两步,甚至不想和他吹同一阵风。
“我确实很了解你,我敢打赌,我比波特那群人了解你得多。”他很愉快地笑了起来,“他们就是一群只能看到你光鲜亮丽外表的蠢货罢了。”
我没说话,只是露出了看弱智的表情。不过很显然我这样的表情被他刻意曲解了。
“你看上去不信?情有可原,毕竟我们的交集并不多。”说这话时,他看向我的视线陡然狂热起来。
“但是我从入学开始就总注视着你。我知道你无聊的时候喜欢用手指卷着头发或者发带;走路的时候永远会选择靠墙的那一边;你喜欢喝热的东西而且怕冷;有时候你的手腕上会出现割伤——看起来是你自己划出来的;你不喜欢告诉别人你的生日、也不喜欢有谁给你庆生,但我知道你的生日是10月7日……”
克劳奇带着一种不知从何而来莫名了解我的语气将我这些习惯如数家珍,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知道这么多关于我的事,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让我心头涌上一股恶寒。
“你真恶心。”我说。
“有吗?”他毫不在意,“我觉得这只是对嫉妒的人的一种关注罢了。我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受欢迎。更让我奇怪的是,你看上去很少学习,但成绩总那么好,到底怎么做到的?”
“你要是把这种心思和时间放在别的事情上,恐怕也不至于这么扭曲。”尽管如此,我还是不理解他对我说这些话的意义,“那么,你和我说这些是想干什么?”
之前一直滔滔不绝的克劳奇突然停了下来。
风吹动树冠,树影与阳光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