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路过撂下这么一句跑了,倒让易禾气闷了好一会儿。
她是个断袖当然不介意,只怕司马瞻迁怒到她身上。
建康但凡貌美男子,有一个算一个,谁被无端骂作断袖,都会立时跳脚的。
幸好,司马瞻今日还算稳重。
……
不多时袁缘身边的侍女寻了来,三言两语将她哄走了。
司马瞻找了一个僻静的墙角,将东西全扔在那处。
“你跟本王来个地方。”
易禾不好多问,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却是去了一处茶楼,要了个顶楼的雅间,待茶点上桌,也不及喝一口。
“你在此处稍候,本王片刻就回。”
易禾被他这番举动搞得无措,还没来得及询问,司马瞻已经蹭蹭下了楼。
幸好这个茶案就设在窗边,能望见整条巷子。
易禾见司马瞻径自去了茶楼对面的一间药铺里,出来时手里拎着几包药。
想是他的伤还未痊愈,需要用药慢慢调理。
这种事他也肯亲力亲为,倒不嫌麻烦。
司马瞻上得楼来,将手里的药一股脑塞给她。
“每日一副,连服十日。”
易禾捏了捏那几个药包:“给下官的?”
“嗯。”
“下官没病啊……”
司马瞻轻轻咳了一声。
“你不用不好意思,大夫说坚持用药,总能调理好的。”
……
易禾一头雾水,难道是?他怀疑自己得了花柳病?
谁这么缺德,给她造这种谣?
“殿下,下官真的没病,你别听有些人胡沁。”
司马瞻一把将她按下:“你不用着急,那日是本王问了连昱。”
易禾又霍地站起来:“不可能,我压根没碰过他。”
……
此时正好茶楼的小二上来送点心,叫易禾这句话一怔,神色变得异常复杂。
易禾忙捂了脸转过头去。
以后这家茶楼大概也不用再来了。
司马瞻叹口气,面上满是同情之色。
“本王知道,这种事难以启齿,但是人不能讳疾忌医……”
“殿下,我真没病!下官这就将连昱叫来对质。”
司马瞻情急之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随后又赶紧松开。
“你先坐。”
“本王知道你没动过他,你不但没动过他,也没动过其他人。”
易禾摊手:“这不就结了!”
“所以要吃药啊……”
……
易禾拿手从额头上抹下来,又使劲揉了揉脸。
“殿下,连昱到底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你……不能人道。”
易禾摸了摸鼻子,还好,不能人道就不能人道吧。
总比得花柳病要好听些。
反正她总算知道她的名声是怎么败坏的了。
“有病得治。”
“下官没病。”
这回轮到司马瞻气急,他指了指案上那几包药:“你自己看着办。”
说罢拂袖离去。
“殿下,你结账了吗?”
易禾赶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的时候,开口问了一句。
“钱都给你买药了,你结。”
……
易禾出了茶楼还在犯琢磨,看方才的情状,司马瞻不像是故意试探他。
为怕自己的隐疾给旁人知道,甚至不惜豁出亲王的面子去给她抓药。
必定是将连昱的话当了真。
她虽不在意无法人道的传言,但她不想喝药啊。
好好一个女郎,整天喝壮阳药算怎么回事?
她连五石散都不敢服。
“大人,上车吧。”
石赟在茶楼的巷子里候着,见她出来就将她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
易禾这才记起石赟是跟着自己来的。
这半天又害他将光阴弃在等人上,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又劳你久等了。”
“大人哪里话,这是属下应当的。”
她望着石赟调车的背影,突然问了一句:“你方才候在此处,可看见殿下了?”
“见了,殿下还叮嘱属下,说这几日大人忙着使臣的事,害了些风寒,让属下回去好好煎药给大人服下。”
易禾笑笑,大热天的,哪儿容易得什么风寒。
……
翌日,易禾一觉睡醒就到了午时。
简单洗漱一下,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只喝了点白粥果腹。
在橙见她起了,忙弃了手里的活计,端了把扇子围着她坐下。
“公子,奴婢总觉得石赟有些不对劲。”
易禾心里咯噔一下,蓦地想起了一位故人。
“哪里不对?”
在橙将手拢在她耳旁:“奴婢觉得,他也是个断袖。”
易禾不由自主地直了直身子:“何以见得?”
“从昨日一回来,他瞧公子的眼神就不对,三分心疼五分怜悯,还有旁的,奴婢就说不清了……”
易禾笑笑:“怎么可能……殿下不会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