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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个朋友(1 / 2)


后来,易禾是跟司马瞻一起出了南宫的。

她在司马瞻身后三丈之遥踽踽独行,生怕再跟他搭上话。

不想司马瞻却故意停下步子等她。

“易大人,本王也有一事想请教。”

易禾心里开始打鼓:“下官不敢,殿下请讲。”

“大人打算何时成家?”

易禾撞着胆子看了他一眼。

司马瞻也正微眯双眸盯着她。

“殿下说笑了,下官乃分桃断袖之属,如何成得了家?”

司马瞻真的笑了:“憾甚。”

呵呵……

憾什么甚什么,让易家绝后不是你毕生所愿吗?

“昨日本王与桓家女郎同席,听她的意思,长生观的主持已经替你婉拒了几回,不过看起来她自己还没死心。”

司马瞻突然提到桓清源,倒叫她心中有些惴惴。

绕来绕去,到底又亏了拂尘子一个人情。

这人还真是一点没变,说着疯疯癫癫的话,干着凄凄惨惨的事。

至于桓清源,其实并非她最担心的。

若此事实在撂不下,或许她们还可以倾心聊聊。

找个清净的地方,就着春光饮一壶茶,多赔礼少空谈,前头后尾地解释清楚,做个君子之交好过两处犯愁。

想必也是个法子。

桓清源毕竟是个大家淑女,总不会一定要尝自己这个强扭的瓜。

眼下难办的是桓裥。

他若一味觉得失了体面,不知道会折腾出多少花样来难为。

“多谢殿下告诉,下官且走一步瞧一步吧。”

司马瞻略停了步子,开始慢慢踱着。

易禾也只好迁就着,不好走到他前头去。

“本王听闻长生观的主持素来清高,哪怕是皇兄去了,也要看他几分脸色,没想到大人的事他倒肯上心。”

易禾如何听不出司马瞻在投石问路。

只是她跟拂尘子的那些过往,就不便被他知晓了。

“主持仁心,必是不想让好好的女郎来嫁个断袖。”

说话间,二人走到了中门处。

司马瞻上车前又问了一句:

“大人果真不认识袁家女?”

易禾揖手:“识得是识得,可袁家只有一个在室女,年方十三,怎能跟殿下议亲?”

司马瞻停住步子:“那你方才为何不对母后明言?”

易禾一噎。

您还好意思问。

太后真不知袁家女几岁吗?她要问的也不是年龄啊。

是在逼我为她叔父立庙这件事上就范啊。

是在打量我跟袁家究竟有没有瓜葛啊。

连京城的耗子都知道,我现在畏您惧您,但凡能跟您攀上关系,别说让我给您引荐官家在室女,就是给您引荐我自己……

当然了,这个要看您愿不愿意。

那我都必须没有二话啊。

但凡我刚才只考虑自己的小命,在太后那儿替袁家女说项。

那我现在就不可能好好站在这儿跟您闲话了。

司马瞻歪了歪头:“大人究竟想说什么?”

他见易禾一时半刻神色多番变幻,却什么也没说,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易禾看着他,将满肚子牢骚又咽了回去。

算了,这些跟他说又有什么用。

力微不负重,人穷不说理,没钱不入众,轻言莫劝人……

“殿下,您有空还是多操心下您自己的婚事吧。”

你一天不成亲,太后就一天记恨我。

……

今日又落着蒙蒙细雨,司马瞻一身青色麻葛长袍,长身玉立站在她对面,宛若一株仲春之柳。

他悠悠抬头,望了望天边淡如轻烟的云彩,转回来将目光投在易禾身上。

“成婚究竟有什么好?”

易禾比他矮半头之多,跟他站着说话时,要微微仰头。

每次都能看到司马瞻宛如深潭一般的眼睛。

有时幽谙,有时灼灼,有时戏谑如顽童。

“自然是为了有个知疼着热的人一块伴着,也为了绵延子嗣啊。”

司马瞻看起来不急着走了,就这么悠闲地负手站着。

“大人也未成亲,这些年是热死了还是冻死了?”

易禾垂下头去,她开始掰手指头。

“据下官所知,太后娘娘生殿下的时候,刚好十九岁,殿下今年二十三岁,按照娘娘的说法,殿下……您四岁才不尿裤子啊?”

……

“此子断不可留!”

司马瞻回到王府,一边换下衣裳,一边愤愤然骂了一句。

裴行没有随他进宫,此时一头雾水:“殿下,您说的哪个子啊?”

“殿下,只要您一声令下,要胳膊还是要腿,属下马上给他卸下来。”

司马瞻转头道:“本王有一个朋友,他四岁时才不尿裤子,这件事不小心被旁人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怎样?”

裴行一本正经:“他会莫名其妙多一个朋友。”

“答得好。”

司马瞻一掌拍在案上。

“去院子里扎一个时辰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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