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皱眉。
“我离开了多久?”
盛翎闭了闭眼,最终还是主动推开了祈桑,他的眼眶通红,里面藏着无数的疲惫与悲伤。
“两百年。”
盛翎语气沙哑。
“我一直在等着您。”
凌云寺一日,人间百年。
这件事在祈桑意料之外,但他只哑然片刻,便开始询问这些年发生的事。
“我不在的这些年,千滨府发生了什么?”
盛翎语气平淡,但眉间充斥着冷凝肃杀。
“有人冒充您。”
“我都杀了。”
*
盛翎的情绪有些不对,时不时会以一种很偏执的眼神盯着祈桑。
一眨不眨,像是担心对方又在某个时刻倏然消失,几乎有些病态了。
祈桑见到盛翎这副模样,也知道从这人的嘴里问不出什么了。
他想了想,转而从下人口中问起霄晖的下落,在得知霄晖被盛翎提拔,暂理商玺的职务后,有些诧异。
盛翎有多讨厌霄晖,他是见识过的。
能不计前嫌到这种程度,可想而知,某些时候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祈桑不再兀自瞎猜,吩咐侍从:“去把霄晖叫过来。”
侍从毕恭毕敬地应声后,行礼告退:“是,月神殿下。”
这名侍从应该是新招进千滨府的,没有真正见过祈桑,但他对月神的敬畏一点也不比旁人少。
祈桑看着这人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点奇怪。
他虽自知自己声名显赫,但影响力绝对没到让从未见过自己的侍从也这么战战兢兢。
随着下人的通禀,霄晖带着一身湿冷的雨雾气,大步迈入书房。
“殿下,您找我。”
相比起盛翎的失态,霄晖就要显得更沉稳许多,躬身施礼,动作挑不出任何差错。
这倒是出乎祈桑意料了,他本以为霄晖会更加失仪,毕竟从前的圣子,是个藏不住任何事的人。
祈桑等了一会,没等到对方的特殊反应,略有些玩味地勾起了唇。
“盛翎现在不太冷静,所以我想找你来问问,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年——”
霄晖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盛大人仅花了一月就从北地回来,您尚未归府,盛大人以为你们只是有要事去办。”
其实这个逻辑里面有一个最显而易见的漏洞,那就是祈桑不可能放心霄晖一个人留在千滨府。
祈桑兀然问起霄晖:“在盛翎没回来的这一个月,你做了什么?”
霄晖微微一愣:“殿下,是还不相信我吗?”
当年在花朝节前夕将霄晖派出千滨府,就是因为不信任他,所以不放心将他一个人留在千滨府。
“怎么会。”祈桑笑叹,“如今的千滨府,除了盛翎和商玺,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既然盛翎都愿意相信霄晖,那“丢下”千滨府两百年的月神殿下,没理由不信任这位新大人。
霄晖显然要比其他人更难糊弄一点,在听到祈桑口中的“唯一”后,没有特别外露的喜悦。
“我在没等到您回来的第三日,给盛大人传了信,告知府中的一切。”
盛翎确定祈桑失联后,当即缩短了北地的战线,一月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千滨府上有盛翎坐镇,本来因为月神失踪而人心惶惶的众人,顿时安定许多。
一年,五年
……
月神殿下一直不回千滨府。
一时间,江都流言四起。
那些被强行压下去的流言就开始发酵传播。
有人说月神是神陨了,但最终因为没人能说出谁能杀死月神殿下,这个流言也就不了了之了。
盛翎也不知道祈桑在哪,但是有资格、有能力处理这个局面的只有盛翎一人,所以他必须永远保持冷静。
月神殿下消失的第二十年。
出现了第一个暴动的信徒。
这人的背后是薛家授意,假借信徒的名义搅乱局势,就为了趁祈桑不在的这段时间,摧毁祈桑在凡间树立出的信仰。
薛家人为地创造出天灾,再嫁祸给如今消失的月神。
一时间,无数信徒开始骚动,他们质疑甚至否定神明的存在。
——薛家不断否定月神在信徒中的地位,因为他们想要不断蚕食神明的权利。
神明靠信徒的香火存活,如果信徒变少了,那神明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
因为薛家背地里的鼓动造谣,无数游行抗议不断。
他们明面上是质疑盛翎夺权月神,实际上是逼盛翎将权利交给薛氏。
在又一次的暴力游行里,盛翎终于打开千滨府的门,独自出现,杀了一批暴动的假信徒。
他为了威慑足够,没有命人抓起暴动的信徒,而是亲自提刀出现在游行的假信徒面前。
归顺千滨府,或死。
盛翎给所有游行的人出了这样两个选择。
盛翎就站在他们面前,让他们一个个做出选择。
如果有人选择了“死”,他就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斩下这人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