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把我供出来,我不会怪你,可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能逃一死吗?你家人怎么办?我贱命一条,我死了无所谓,可我死了谁替你照顾家人?”
张云鹏浑身发抖。
张芷嫣将木匣子塞到他怀里,“这些东西你拿着,反正我死了也用不上,还有几天时间考虑,选择权在你!”
张云鹏呆呆看着木匣子,半天没说话。
跟慕震廷多年,他知道他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尤其看重他妹妹,这次,他肯定在劫难逃。
他抱住木匣子的手紧了紧,死死盯着张芷嫣,“你定要帮我照顾好老母及妻儿!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张芷嫣悄悄松了口气。
张云鹏转身要走。
她叫住他,“哥,我还有一计,虽然希望很渺小,但万一事成呢?”
“什么计策?”
“他们审刺客还要几天时间,如果这几天时间我们做掉了慕汐月,就赚大了!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不是吗?”
张云鹏沉下脸:“你还要杀她?”
“不杀不是前功尽弃?”
张云鹏没说话,他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多一次少一次对他没有影响。
“可我没钱再找杀手。”
“我去求我父亲。”
她继续怂恿,“富贵险中求,若这次成了,我日后有了出头之日肯定不会忘记你!”
“别给我画饼了。”张云鹏笑笑:“我答应你再试一次,不是为了你的这个承诺,而是因为我有今天都是倚仗你,这算是我对你的报答。”
张芷嫣鼻子一酸,掉下几滴眼泪,“谢谢堂哥。”
她起身,“我这就修书给我父亲。”
秦府各个都满怀心事,但不妨碍喜事临门。
次日,瑞王府送来聘礼。
黄金百两、白银万两、绫罗绸缎千匹、金银玉器珠串数十盒、各类字画、糕饼、鸡鸭鱼肉无数,足足装满了六辆马车。
看着满屋聘礼,秦青玉高兴得说不出话,其余人却都低沉着脸。
这些聘礼超出侧妃礼制很多,秦善文和秦老夫人都知道什么原因,有一部分是对慕汐月的补偿。唯有秦青玉,以为是瑞王对她格外看重。
只是这补偿,看着格外碍眼,心里亦格外难受。
慕汐月虽没有出去迎礼,但也听说了瑞王送来几车聘礼,轰动整个京城。
瑞王怎么娶秦青玉都与她无关。
她也已想清楚,瑞王既有帝王之命,让他去做帝王就是。
她何必拿一家子性命去争这一口气呢?
即便有赢的希望,也没有冒险的必要。
何不劝父兄远离朝堂,不与他争斗,回乡养老,过平淡日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岂不更好?
她在院中陪小世子小郡主温习功课,想着如果宸王愿意将两个孩子留在京中,便再去找一次前太傅,让他收宸王两个孩子为弟子,毕竟是王爷之子,前太傅应该会答应。
正在教小郡主弹琴时,秦子安和秦子宁来了。
秦子宁呆呆看着,从前,慕汐月也这样教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没教过。
秦子安走过去,看到案几上小世子的字,手里攥紧了手中字卷,悄悄藏到身后。
他本想拿自己的字给母亲看,可一来就发现小世子的字比他好太多,他怎好意思拿出手?
原本以为母亲好几日没见到他们,见面时会欣喜不已,没想到她只是淡淡道一句:“安哥儿、宁姐儿,你们怎么来了?”
秦子安放下字卷向她行礼,“孩儿携妹妹来给母亲请安。”
慕汐月让人端出茶盏和糕点给他们吃,随口问起他们在祖母院中的情况。
一切看着没有任何问题,可秦子安知道,母亲对他们确实不如从前了。
他的心一点点变冷。
张芷嫣说得对,血浓于水,他怎么傻到不认生母认养母?
她从始至终都只为了自己,不遗余力教导自己,是想要让她成为人人称道的贤妻良母!如今他得罪了瑞王,她表面上为他,实际上已经对他失望,宁愿培养外人,也不愿再培养他!
只有亲生母亲不会嫌弃他,无论他怎样,都会真诚待他!
他与秦子宁离开西苑时,秦子宁手里仍拿着慕汐月做的糕点,她笑呵呵说着:“还是母亲院里的东西好吃,哥,我们什么时候回母亲那儿?”
秦子安拍掉她手中糕点,冷冷道:“回不去了。”
秦子宁冷冷看着他。
他想起张芷嫣那句话:只有一家人一条心,只有父亲发达,他们成材,才能真正抬头做人!
采月从外面回来,看到两个孩子离去的背影。
进院看到慕汐月一边喝茶,一边看小郡主弹琴。
采月走过去,轻声道:“夫人,我刚才碰到秦府的那两个孩子。”
慕汐月侧脸:“有什么想法?”
“孩子大了,会慢慢凸显父母长相,秦子安还没那么明显,但秦子宁,细看眉眼跟张芷嫣简直一模一样。”
慕汐月早已发现这一点,因为知道不是自己孩子,所以更加关注他们的长相。
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