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茫然听着他说,临了又端着茶杯呵呵笑,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纪宁把车停在永宁路边上,熄火后并没有着急下车,侧睥袁祈问:“你冷吗?”
“啊?”袁祈有点意外,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关心这个,“不冷。”
纪宁的目光落在外套上,“脱了。”
袁祈顺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刹那间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穿的衣服是影青的。
纪宁这是——吃醋了。
他听话地将外套靠着手臂脱下来,恰好挡住唇边笑意。
脱完往后座一扔,欺身压向纪宁,单臂撑着驾驶座的靠背,小声又暧昧说:“纪组你也太心急了,大白天的,咱俩这可有点频繁啊。”
纪宁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往下缩身,用手捂住对方嘴,小声说:“不要了。
正如袁祈所说,确实频繁,就算以前在大荒山上,他们也没有闲着拿这种事情解闷的癖好。”
袁祈脸上戏谑明显,尽管嘴被捂着,但并不妨碍他耍流氓,伸出舌尖一点点舔湿对方掌心。
“工作。”
纪宁屈起指尖将他推开,一股脑打开车门下去。
袁祈见他又红了耳尖,背影堪称仓皇,心说真是单纯,一逗一个准,他极轻笑了下,也跟着跳下车。
白云村内早晨和晚上是人最多的时候,因为一个人再怎么颓废,都得吃饭,即便是禽兽本能,也会驱使他们在太阳出来后就去觅食填饱肚子,
袁祈和纪宁进去的时候,地上还是横七竖八的堆满东西,但好歹有能下脚的路让出来了。
棚子里有些扛饿的人还在躺着,旁边有泥淖的排泄物。
越往里走,味道就很不好闻。
袁祈掩着鼻尖将纪宁挡在身后,遮蔽从四面八方投来的不怀好意的视线,抽空问:“影青呢?”
纪宁说:“我已经给他传了纸笺。”
话音刚落,他的眼前就浮现出了一张黑底金字的纸笺。
袁祈问:“传回来了?怎么说?”
纪宁将纸笺卷在手中,“不是,这就是我刚才传给他的。”
没有找到人,说明影青去了一个纸笺到不了的地方。
纪宁:“他入帐了。”
袁祈:“嗯……擅自行动,他打得过吗?”
纪宁:“打不过。”
他从兜里掏出明火鉴匣,原本红色火焰在纪宁手中变得如同青色玄光。
袁祈挠了挠太阳穴,见周遭看热闹的人,还有三两个条件好的拿出手机在拍,他挡了两下,但架不住人多没挡住,心说这下好了,回去以后赵乐有的忙了。
“我们接下来进去救影青?”
纪宁:“嗯。”
袁祈将视线放远,“但这个地方太大了,我们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
纪宁将鉴匣收起,扫过周围探寻视线。
“人太多,晚上再来。”
入帐危险,这是袁祈刚入职就被耳提面命的事儿,然而现在……
他不知道该怎么评,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多问了句,“影青会不会在我们进去之前死在里边?”
纪宁转身向后走,“应该不会。”
“应该……吗?”袁祈无奈跟上,心说行吧,反正是死是活都是影青。
临近中午,回去后食堂可能就没饭了。
纪宁带袁祈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吃中饭,袁祈点了个豆芽炒肝,问纪宁想吃什么,纪宁答“随便”。
袁祈看水缸里的鱼挺新鲜的,于是让老板又做了条鱼。
等饭空挡,袁祈边打磨一次性筷子边问纪宁,“我见你刚才拿鉴匣,是为了确定帐的具体方位?”
纪宁说:“一直往前走。”
正如先前推测的一样。
沉默了瞬,纪宁半垂眼皮,“袁祈,这次你要好好看着。”
袁祈:“嗯?我哪一次没有好好看着?”
纪宁:“这次要格外的好好看。”
袁祈轻笑,将筷子递给他,“我怎么觉着对方话里有话呢?”
纪宁没回应这句试探,就在此时,饭菜上来了,这个话题就此被搁置。
吃了午饭天还早,纪宁和袁祈暂时回组里待命,赵乐抱了一堆材料让纪宁签名。
袁祈站在办公桌前,恍一抬头,见最后排的老张缓缓向他招手。
袁祈先前托了老张帮自己查“山鬼”,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眉目了,不动声色扫了眼在忙的纪宁和赵乐,短起桌上水杯绕过两人走向后排。
他在饮水机那边先打了杯水,才状似不经意独步到张海身边。
出乎意料的是,张海这次没有给他一摞打印好的纸张。
袁祈看着对方递来的册页目露疑惑,棕色牛皮纸本册页,这是老张一直以来用来翻找资料的本源,他曾一度以为这是对方的本体。
“这么重要的东西,就……借给我了?”
张海眼边皱纹堆积在一起,干枯的手抚摸牛皮色封面,微微笑说:“送给你,以后,你可以知道任何你想知道消息。”
袁祈不解:“为什么?”
张海说:“因为我的大限到了,我活的太久了,第八组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