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地方叛军正处于活跃状态,时不时会出来袭击一些公共设施。王振和雇来的私人武装已经规划好了路线,会尽量保证周怀民的安全,但也不敢百分百保证。
他们到了羁押点,王振随同周怀民进去。该处的探视间比海岛那间审讯室还要陈旧闷热。张艾斯被狱警带过来的时候额角带伤,神情萎靡,发福的身型看着都瘦了些,身上的衬衣皱得脱了型,满是污渍。他见到周怀民就扑过去,又马上被两名狱警压住。狱警敲了他一棍,这才老实在对面坐下。
王振和翻译过去给两名狱警递烟,四个人就站在门外,抽着烟闲聊起来。王振把剩下的烟连着盒子一起塞给对方,气氛就更加热络了。
翻译转述狱警的话,问王振他们为什么要跑那么远来见一个犯人,是不是亲属。
王振忙撇清关系,“别误会,我是华裔,他是韩裔,来自完全不同的国家。”
“抱歉,我分不清亚洲人的面孔。”狱警觉得很不好意思。
王振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吐了烟,王振又随意说道:“他呢,以前偷了我们的东西,还藏起来了。知道他被抓,就想来问一下到底藏在哪里。”
狱警听了,就说这人果然不是好人,不单走私,居然还偷别人家的东西。另一名狱警就问张艾斯偷了些什么。王振说:“老多了,偷完还说是自己家的。不然我们也不用大老远跑过来追问。”
狱警安慰王振,希望他们能挽回损失。
王振他们在门口愉快地聊天,坐在探视间的张艾斯已无暇留意王振如何编排他,只想让周怀民带他离开这里。周怀民听了只是笑笑,“你觉得这可能么?”
“那你来这干嘛?跑那么远过来,只为了看我的笑话?”
周怀民摇了下头,“本来,是想安排人伺候伺候你,让你叫一晚上的。”
“周怀民!”张艾斯嗖地站起来,狱警见了,用警棍敲了敲铁门,以示警告。他又脱力般跌坐回去,颓丧道:“不用你动手,我也会死在这里。”
“相识一场,就当我是来送行吧。后会无期。”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张艾斯急切地说道。“你捞我出去,常隆的股份给你,我还有其他资产和现金,你开个价。”
周怀民只是看着他,不是对他说的条件动心,而是期待他说些更有用的话。张艾斯润了下唇,说:“我告诉你周盛的秘密。”
“哦?”
刚起身的周怀民重新坐下。张艾斯见自己能说动他,就笑了笑,“你们这些大家族,果然总是离不开兄弟阋墙,互相争斗的戏码。”
“查过周家?”
“知道一些。”
“比如?”
“现任家主是周盛。你跟他,还有周树基,说是一家人,不如说是仇人。我当然是去了解过,才会跟他们合作的。他们不让你进入周家的集团公司,又想整垮九州,所以,你一直在跟他作对。”
跟坊间传闻差不多。周怀民手指相抵,互相点了点,道:“我怎么跟他作对了?”
“常隆成立至今,一直没有起色,当中没有你的功劳?我不信,只是没有抓到证据罢了。你那个安全部总监,”他瞟了眼门口的王振,“做事干脆利落不留痕迹,我怎么都抓不到你们的尾巴。有这么厉害的人,你为什么不直接干掉周盛算了,却让他不断对付你呢?我实在是不懂。”张艾斯一脸疑惑,他是真的想不通。周怀民只是淡淡说道:“我的员工,不做违法的事。”
“舍不得折损掉?”张艾斯轻蔑地笑了笑,“还好你不够狠,不然我活不到现在吧?”
“说重点。”
“我很好奇,周树基明明是个草包,听说在周家内部也有反对他接班的声音,周盛为什么一定要顶着压力,让他接任呢?所以我就重点查了下,发现……”
张艾斯故意不说完,想吊人胃口,周怀民识趣接话:“周盛有个小金库。”
“你知道?!”
“说点我不知道的吧。”
张艾斯低着头踌躇。室内闷热无比,他一直在流汗,此时又有一滴汗水从额角滑到下巴,最后滴落不见。他抬起头道:“他在行贿。你捞我出去,我告诉你他的行贿路径。”
“张艾斯,人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做我们这一行,是直接走在河里的。你抵不住诱惑,还想全身而退?”
见周怀民不咬钩,张艾斯冷哼道:
“你们周家不就是干走私起家的。你们比起我,也干净不了多少。”
“周家走私的时候,我还没出生。”
“哼。不过是洗白了而已。你们能洗干净,我也能。”
“我再说清楚一点。那个时候全世界都在打仗,很多地方连海关都没有,大部分海上贸易都属于走私。”周怀民再度站起来。“不错的故事,你可以把它讲给你的狱友听,但最好补充一些历史背景。”
“周怀民,我把钱都给你,捞我出去!”
张艾斯想去抓周怀民,王振快步过来横在两人中间,两名狱警也迅速过来把他抓住,按在桌上。周怀民失笑道:“你不单是走私,还走军火,这军火还是送给叛军的。就这样还指望能出去?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