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花厅里聊家常。
楚老夫人跟几位夫人在钢琴那边,聊聊天弹弹琴。其他人散落在沙发各处,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假期活动。楚冉和他母亲现不在花厅。谭琳暗自打量在场的年轻女子,猜测哪一位能入得了老夫人和冉女士的眼。虽说楚冉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但两位夫人肯定开始暗中留意着了。楚家未来族长的妻子人选,必定会慎之又慎地考量。
沙发组这边的年轻人聊着聊着,邱卓玉忽然来了句:“琳姐这几天在哪儿玩呢?”焦点就引到了谭琳身上。
“没去哪,就出了海。”
“我们家船不是进厂维护了吗?”谭琮插了一句。谭琳冷眼扫过他,暗骂谭琮你是头猪。
“朋友的船。”谭琳说。
“表哥前两天也出海了,真是巧啊。”邱卓玉重重地咬了下那个“巧”字。
“你表哥没叫上你,不高兴是么?”谭琳懒懒往沙发一靠,暗哼。
“谁让表哥船上的女人见不得人呢。”
“你想说谁呀?”谭琳笑眯眯地看着邱卓玉,这话让周围都噤了声。邱卓玉很快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刚还在无聊刷手机的谭琮皱起眉,提醒她:“邱卓玉,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能开过了啊。”
“就是,这对你表哥的名誉可不好。”谭琳道。
邱卓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我只是说那个女人——”
“打算污蔑我召妓吗?”楚冉的声音在她后方响起,与他一起进入偏厅的冉惠瑾脸色同样森冷。
谭琳忙忍住满腔得逞的笑意,换了张严肃的脸。
无论从商从政,身份越高的人德行越不能有亏。若楚冉是上市公司长,一条召妓新闻加身能让公司股价暴跌。若他从政,他的政敌能以此做文章攻击到他下台为止。邱卓玉这是在雷区边缘蹦跶,又被楚冉一句话推了进去,爆雷了。就算楚冉离那些职位还太远,楚家的宗门监察会若是听到这样的绯闻,少不了一番调查,进而影响他的评议。
其他人都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邱卓玉,很明显他们更相信楚冉。因为楚冉根本不需要做这种事情自毁名声。退一步说,就算是真的,邱卓玉私底下跟人说说就算了,居然跑到楚老夫人的茶会上公开说,实在是愚蠢之极。
谭琳决定再推她一把,说:“那天我就是在楚冉船上,还有琳娜,十来个人呢,外加好几个船员。你倒是说说,哪一个见不得人?”
这下邱卓玉的脸色刷地惨白一片。谭琳不再看她。谁叫她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来招惹自己。
在钢琴边谈笑的几位夫人感觉到这边气氛不对,她母亲刘芸连忙过来,笑着问:“怎么了?小玉闯祸了?”此言看似指责,实则维护,她企图以邱卓玉年纪轻为由蒙混过去。
“呵。”冉女士终于发声了,“没长大不懂事的话,要不回中学多读几年?”
一声轻轻的嗤笑响起,发出笑声的年轻女子立刻被其母责备地看了一眼,女子马上低眉顺目地点点头,为自己的失礼致歉。但不管是她那声轻笑,还是其母的责备,以及随后的致歉,无不显示出一种隐晦的傲慢。
刘芸马上接话:“小玉,赶紧道歉。”
邱卓玉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着唇不说话,憋了会儿,头一扭就转了出去,留下刘芸想追不追。
“既然不会说话,就回家学会了再出来吧。你想让她转去波士顿念书的事,还是算了。”冉女士淡淡地跟刘芸说完,就去了楚老夫人那边。
刘芸只能应好。她想让邱卓玉去波士顿念书的目的,傻子都能想到是什么,这下大概没戏了。谭琳睐一眼楚冉,走向角落放茶点的小桌,等后者过来,她低声道:“还不谢我?”
楚冉取着茶点,说:“亲你一口怎么样?”
“滚!”
谭琮也凑了过来,勾着谭琳的肩,不满道:“你们跟琳娜出海都不叫我。”
谭琳反问:“你跟方程他们打球不够开心么?”
谭家老三郁闷一阵,再开口说起:“刘芸也是的,怎么教的邱卓玉,连这种错都能犯。她要这样污蔑我,监察会的审查够我喝一壶的。说不定评议会也会拒绝我的申请。”
谭琳有些意外,问:“你参加评议了?”
“是啊。已经通过了,今天发了公示。”
“行啊老三,也不说一声。”参与宗门评议,等于是正式开始履行家族责任了。谭琳有种吾家小弟初长成的意外。
“之前几次都没通过,这次就低调一点。”谭琮转问楚冉:“你呢?过没?”
楚冉略略点头。谭琮一拍手,倒了三杯茶,说要以茶代酒预先庆祝。
各个家族的管理系统经过多年的相互借鉴改良,已大同小异。族人做好项目计划书后,会向宗门理事会下辖的家族基金会提出申请,交由评议会进行联合审核。通过了就能得到一笔创业基金,类似于天使投资,用作个人项目的启动经费。每个项目还要定期接受评议会审核,打分。
前些年,楚冉、谭琮等几个小字辈合伙建了个私募基金,族里觉得他们是闹着玩的,一直拒绝他们的申请。这两年基金成绩渐佳,终于给他们通过了。谭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