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过后,楚冉三人直接回校。他们都在波士顿念书,但不同校。琳娜大一,谭琮大三,楚冉研二。谭琳则回到曼哈顿,处理停职调查一事。
她一边等待内部调查结果,一边过着无所事事的生活。听说瑜伽能延缓衰老,她报了个班,每天跟着练,学习如何洞见自己,认识自己。据闻某只精华能让皮肤更水嫩,她订了一套存在水疗馆,每周都去。
这样子过去近月,内部调查结束,她的上司罪证确凿被抓,她得证清白却没能恢复原职,而是调离核心业务,转去培训新人。新高层不想用她了,前途堪忧。她想辞职,想离开这鬼地方,却发现无处可去,因为到处都在裁员。
她的前男友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去他那里收拾东西,她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他。
自己被人抢走了男朋友。那楚冉有没有女朋友呢?她觉得头很痛。
曼哈顿棋盘一样的街道同样令她头疼不已。平时她都不开车,唯有心情欠佳时开车兜风,在环城高速瞎转悠,用这种方式短暂逃离尘嚣。通常她不会离开曼哈顿,怕迷路,也怕遇险。但那天,她沿着罗斯福路一直往北,过了桥,驶离曼哈顿,接着离开纽约,几个小时后到了波士顿境内。
天下起雨,迷茫与孤独袭上心头。她停下来,划拨手机想找个人排遣孤寂,哪怕随意聊几句也好。同事不合适,朋友?她没有能出现在这种时候的朋友。她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呢?
划到楚冉的名字时她终于明白了。
他不爱照相,那个联系人头像还是她从家里的相册截取的,是他小时候的照片,比天使还可爱。这位小天使应该不会介意她的冒昧来访吧?
电话拨通。
“琳?”他的语气有着意外。
“嗨。”
一开口,才发现因为太久没喝水没说话,嗓子沙哑得像哭过。
“怎么了?”
她本来打算说正好过来,想顺道见个面,却被他语气中的关心触动,变成:“就是……方便见个面吗?”
楚冉没有迟疑,发来地址让她先到那等。那是间典型的美式独栋住宅,不算大,与左右邻居相距十来米,以草坪做间隔,沿街的树木已掉完叶子,配上枯黄的草坪更显凄凉,与此刻的她正是般配。
她坐在门廊的阶梯上看雨,看晦暗清冷的街道,猜自己一定很像落水狗,却已无心关心形象。多年努力,终得一空,何必伪装?她就是一只落水狗。
她抱着脑袋,呆滞着看石板路上的积水。
思绪飘逸,脑中响起轻柔的钢琴声,细碎的交谈声,轻巧的笑声,柔和的灯光里,那名一身精英气质的青年俊杰,如芝兰玉树般夺目,那个挽着他手臂的女子极其碍眼……
不多时,楚冉到了,还给她带了份三明治,没有多问什么。进了屋,她先泡澡,褪去一身寒气。洗完裹着浴巾出来,他取出他的睡袍,让她凑合着穿,她紧紧抱住他,他才是她最想要的慰籍,他如她所愿,让她累到精疲力尽,饥肠辘辘。事后,他煮了咖啡,她不要,说:“喝了晚上睡不着。”
“那就只有这个了。”他接了杯自来水,想了想用微波炉连着三明治一起加热后给她,她咬了口,味道不怎么样,却是大半天以来吃到的第一口热食,温暖入心。她问:“你对每个送上门的女人都这么体贴吗?”
“我拒绝过的更多。”
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只是在表达他不吃洋葱。她信,只是这种优待令她难过。他的善意只会让她产生更多罪恶感。
“你早早上了大学,该不会是为了避开那群女孩子吧?”她换了个话题。
他不置可否。
谭琳想起件事,据说楚家老宅的宋管家,不止照顾着楚家老少的衣食住行,连家族成员的生理需求都会关照到,楚冉只需向宋管家透露半点口风,当天晚上就会有鲜活的女人上门服务。
谭琳向楚冉转述一遍这传言,想听听当事人怎么说。楚冉听完笑笑,道:“不会送到家里来。”
谭琳听懂了,是真有其事,只不过安排在外面。“你试过几回?”
他摇头,“其实家里很多人反对的。”
一旁的电脑响起提示音,他过去查看。谭琳从旁欣赏他的侧脸。这张脸她看了二十年,从未厌倦。
她认识楚冉是在他出生的第二天,母亲带她去的。漂亮的婴儿精致得仿佛每根睫毛都由造物主亲手设计。打个呵欠都是最可爱的表情,看得她心都化开了。她小心摸了摸他攥紧的粉拳,柔柔软软的。她想抱他,又怕弄碎了他。
“弟弟也会这么漂亮吗?”她问大腹便便的母亲。回答是什么早已忘却,只记得她在一个多月后见到亲弟弟时,哭闹着要拿弟弟去换楚冉。
即便谭家跟楚家是百年世交,也不可能答应她这个要求。不过两家以及其他几家的孩子经常一块学习。楚家有栋楼专门给孩子活动使用。因而她一直伴随着楚冉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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