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不远处大门边的一片狼藉,刘美玲啼笑皆非。
亏自己心气大。
不然,又怀着孕,真能活活给气死。
一放假,从学校回来,她就喊着做暑假作业了。
大林子却说,题目都很简单,几天就能轻轻松松做完。
于是。
那些天,也就任凭大林子到处疯。
眼看快开学了,她下狠心,盯着大林子赶紧去做作业。
今天有事,她去了趟村东头。
就怕大林子会偷懒滑头,送完东西,就急忙赶回来。
哪知,正好听大林子演这一出。
估摸着臭小子早打算好的,还会找“目击证人”了!
刘美玲丢掉树枝,又叮嘱大宝和妞妞几句,可别被大林子给带偏了。
随后。
她才对来到跟前的二舅,指指院子说,“二舅,你家里先坐一会,我去喊爹娘回来……广山那?”
二舅一捋胡子,“咳~把广山一起喊回来吧。刚好,我刚好好事跟他说。”
“……”
听这话,刘美玲差点不想去喊了。
如今,她跟秦广山一样,听二舅说什么好事,就眉头直跳。
待刘美玲叉腰挺着肚子的走开。
大宝领着妹妹,带二舅爷往院子里走。
他将本子和笔收起,又往四周树梢高处,瞅了瞅,“二舅爷,你今天来,我怎么又没听到喜鹊叫啊!”
今年蓄起了山羊胡子的二舅,弯下腰,笑眯眯的道,“不着急,等长大,就能听到了。不信,你问问你爸爸,他就经常听到。”
大宝有些遗憾。
他从没听喜鹊叫过,更没见过。
只知道,喜鹊很奇怪,是跟着二舅爷才会出现。
因此,他很期待二舅爷来茅塘。
可每次二舅爷来,都说喜鹊飞别的地方去了,没跟着。
进院子。
二舅嫌屋里闷,就在堂屋檐廊下停住。
随手抄过一张长板凳,就坐那,陪两个小家伙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可俩小不点,总喜欢问问题,问的又天马行空,让他很头疼。
不多会。
“二舅,什么时候来的?”
院门口响起的喊声,让二舅终于摆脱小家伙们的魔音灌耳。
转头看去。
秦广山从院门昂首阔步走进来,稍后的,是手拿鞋样子的大姐王桂云。
刘美玲经过门口,探头往里瞅了眼。
紧接着,拧住不知从哪逮到的大林子的耳朵,往隔壁拖去。
“我刚到。”二舅应声,从凳子上站起,对王桂云关心问,“大姐,听人说,你身体不太清爽,怎么回事?”
“你听谁说的?我这部身体好着呢!”
王桂云诧异。
瞧二舅还往大门外看,她又了然的接着道,“嘎子家闹仗,怎么都劝不好,他娘老子喊我们过去。嘎子那两口子,最听你姐夫的话,正在那训着呢,等会就回来。”
“嘿,现在这茅塘村,姐夫说话,可比刘庆来还管用!”
听秦开胜没跟着回来,二舅反而松了口气。
毕竟,大姐耳根软,又向着他这弟弟。
广山脾气再臭,那也是晚辈。
二舅往地上的蛇皮袋一指,又对王桂云道,“我一听你身体不好,就赶忙拎东西来看你了。”
王桂云说,“那么远,拎什么拎,费劲巴拉的。家里吃的用的,都够够的。”
“大姐,这些东西,你再有钱也买不到。”
二舅说着,把蛇皮袋拎起,解开。
“……”看清里面装的,王桂云张张嘴,没说出话。
秦广山连忙扭过脸,正迎上偷偷扒院子门缝,往里瞅着的刘美玲的视线。
终绷不住的干笑两声。
因蛇皮袋子里装的,是几根玉米苞。
这两年,茅塘和周边各村,与鹿白十三香签订了种植合同,家家都改种草药这些。
然,一般家里都还会留点地,照旧的种些小麦、玉米。
在农村,可没有买粮食吃的习惯。
这个季节,玉米虽不如往年种得多。
但只要出村子。
可以说,遍处都是!
二舅话锋一转,“大姐,我之前送来的鸡,你们吃了。过后,是不是感觉身上小病痛都没了。”
“……”
王桂云往一旁秦光山看看。
心里很想说,那什么秘方鸡,吃过后,还真没一点感觉。
二舅则继续道,“你看你现在和姐夫,气色红润的,说年轻十岁,都有人信。”
“是吗。”
王桂云勉强的应一声。
觉得,再不承认,老二不知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她这姐姐听了,觉得无所谓,可大儿子还在这呢。
何况,老二做事不太靠谱,特别是这两年,大儿子早就有怨言了。
二舅弯腰,从袋子里拿出个玉米苞,扒开皮,“看看人家这玉米,从东北让人捎来的改良种,吃这个,人有劲。今年只种三分地,我和他家关系好,不然,能落到一根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