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比之海沙,确实要冷得多。
至少唐怡感觉如此。
已经拖到最后才下车,但往出站口的路上,还是无比拥挤。
更要时刻的小心。
年节期间,挑担背袋子拎鸡拎鹅的,尤其多,被担子捣到,那么挤,都找不到人。
甫一走到出站口外,寒风就从广场方向席卷而来。
唐怡紧了紧大衣,跟爸妈连忙往旁边去。
亲眼看到,有个背篓子的,跟队伍一起挤到站口,篓子压碎,里面东西洒得到处都是。
那人还反应过来,就被后面人给裹挟出来了。
走到附近一处廊檐下,身周骤然一空,面对宽阔的广场,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唐怡刚放下行李,旁边有人叫喊。
循声望去,看到人后,她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看对方快步来到跟前,唐怡淡声回道,“不需要,谢谢。”
“不用客气啊。哎呀,叔叔阿姨,你们这也很重吧,不然,我帮你们拎着?”
一旁拎着箱子和行李包,正往广场翘首期盼的唐仲华和沈爱娟,闻声,相视一笑。
转而,沈爱娟说,“不用了,一点不重,我们自己来就行。”
面前这穿西装,外罩一件敞开怀羽绒服的年轻人,是昨晚从连春站上的车。
他老两口恰好下去吃东西,顺便也给女儿带份回来。
谁知,吃完上车时,遇小偷了。
亏这年轻人在旁边咳嗽,提醒了下,后发现,座位就隔着一节车厢。
回到卧铺厢,年轻人看到女儿后,立马变得极为殷勤。
唐仲华觉得对方算帮了忙,便邀请坐一会。
年轻人倒也不客气,当即就在包厢外坐下,挺能言会道的。
不过。
聊了没几句,沈爱娟就有点烦了。
年轻人应该是想博得好感,一个劲说自家开厂的,还有几个厂。
据称,光工人就几百个。
每年挣得钱,随随便便数百万。
看其衣着,及不时亮出的高档手表,应是家境不俗。
沈爱娟厌烦的,恰恰是这年轻人太爱炫耀,又流于表面。
看看人小秦,身家早就按亿来算了,走哪儿也没这么咋咋呼呼过。
她也明白,就不能把别人拿来和小秦比。
这年头。
当上个万元户,都能让人羡慕的眼红。
更别说家里开几个厂,还每年能挣上百万,确实够吓人的,也有这炫耀的资本。
无怪这年轻人如此傲气和自得。
女儿对这年轻人,却是一点不感冒。
从始至终,除开始知道对方帮忙了打个招呼外,全程都待在包厢里翻着书。
年轻人坐外面炫耀了一会,瞧女儿看都没往外看一眼,自觉无趣,就告辞离开了。
当对方中途就下车了,没想,在出站口外等着了。
怎么说呢。
有家境这么好的年轻人,想要追求女儿。
姑且不论喜不喜欢、同不同意。
首先,两人还是有点开心。
这是证明了自己女儿漂亮优秀啊。
只是,这样主动,显得太过直白,甚至有些轻佻。
再者了,他们也并不喜欢这种自吹自擂,又仗着家境炫耀的年轻人。
然。
昨晚在连春站,对方又确实提醒,才不至于被偷东西。
两人一时,不好生硬的给赶走。
年轻人见此,并不气馁,瞅瞅冷清站在一旁的唐怡,又道,“叔叔阿姨,我就是南宁人。你们不是来走亲戚吗,说地方就成,我送你们过去吧。”
沈爱娟颇无奈的回道,“不用了……”
“阿姨,不用客气。喏,我车就在那边,要去哪也方便。”
年轻人指向远处,见唐仲华和沈爱娟终于看到了他那辆崭新黑色汽车,眼中闪过欣喜。
随即,他又接着说,“你们不常来南宁吧……那就对了,南宁火车站最难等车了。公交车是有,可上面挤得要命,扒手也多。”
沈爱娟笑看唐仲华一眼,转头回,“真谢谢你了。不过,我们早约好了亲戚来这接,是火车提前到了,才没碰着。”
“是这样啊。”年轻人深觉惋惜的看看旁边俏立的唐怡。
忽而,他眼睛一亮,忙道,“那这边太难等车了。这样,我车子大,等你们亲戚过来,一起送你们回去。没事!我也不急回去,厂子就是家里的,来来回回就那一些事,多挣一点,少挣一点的,也不打紧!”
见妻子好笑的望来,唐仲华开口,“这太麻烦了,谢谢,不用了。”
“叔叔,这有什么麻烦的。顺便的事,咱们这不是恰好遇上,又恰好我车停在这……”
无聊望着广场人群的唐怡,听到这句话,一怔。
想起,曾经有个家伙,也说过类似的话。
是什么恰好遇到,刚好又有能力啥的。
刚认识那会,就被那爱扮猪吃虎的家伙,经常唬得一愣一愣,纯纯的把自己当个傻瓜。
念及此,她不由掩嘴轻笑。
年轻人转脸,正好看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