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温瑜正在看王翠九的身体指标,蒋知锦问:“她情况怎么样?”
“稳定住了。”秦温瑜回头,示意蒋知锦出去说。
两人回到了秦温瑜的办公室,秦温瑜问他:“依照她的身体情况,早就不能握枪了,你知道吗?”
“肩胛骨曾经粉碎性骨折,腹部中弹,前胸后背的新伤旧伤数不胜数,脚踝处都有贯穿伤留下的痕迹,肋骨断了接,接了断,这种情况,你们怎么能让她还待在拂衣?”
蒋知锦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做这一行的有多危险,也清楚她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即使效果再好再名贵的修复霜和祛疤膏都抵挡不了这经年累月的伤。那都是她这数十年来的在刀尖上跳舞的见证。
他已经尽最大能力将人从唐熠城那里捞出来了,还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一层。
“她应该快醒了,你陪着她吧。”
梦境熟悉而混乱,天地昏沉间,她在一行黑压压的人前面,站在父母的烈士墓前,身后是制服下齐刷刷的敬礼,王翠九望着面前冰冷石碑上的两张人像,面无表情。
每次出任务时,总是会梦到这些东西,就像是潜默于记忆深沉不敢触碰的禁区。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显现出那么丁
点平日里见不到的脆弱来。
她的面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手指却突然动了一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那是年少时候的光渐渐消失的视线尽头的绝望:“慕寒……”
蒋知锦握住了她意识未醒,却在半空中乱晃的手。
这一碰,将本就睡意不敢太沉的王翠九激醒了,她挣脱的动作几乎和睁眼的动作是同时进行的,若不是蒋知锦太了解这种应激反应,将人牢牢的握住不能挣扎,怕是她的手背上已经因为拉扯动作过大而回血了。
王翠九双眼无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哪儿,也看清了面前的男人是谁。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抓住他的手的,但是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她定是又说什么梦话了。
蒋知锦冷冷地放开了她的手,王翠九大概也能猜得到他是为什么这样生气。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有的人生下来便是来克自己的,即使那人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也并不惧怕他,但总是能在他板着脸的时候下意识的反思自己近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反思的结果是,蒋知锦很有可能知晓了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将水端过来,小口的喂着她喝了,然后将病床摇到
了一个舒服半躺的位置,在她腰后面塞了个抱枕。
或许是见惯了他平日的样子,这猛然间的不说话,王翠九心中倒是没底了。想问‘你怎么在这’,又觉得这个问题像是在往枪口上撞,思索再三便假装初醒之余疲乏的状态没有吭声。
“肚子饿不饿?”
王翠九的虚弱刚开始装,就冷不丁的听到这句关心,心想这蒋知锦是不是有啥大病,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压着火在这强行关心,越发的诡异,王翠九摇了摇头,接着肚子便十分争气的叫了一声。
蒋知锦打了个电话叫了外卖,王翠九听着他交待着什么少盐少油,粥要煮的糯一点,小菜要好消化的,心中竟是一暖。
许多难捱的生死时刻后,如果都有这样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或许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吧。
这种时候,王翠九才明白沈悠然这一年来沉浸婚姻的幸福,竟是这样的感觉。
“悠然怀孕了。”她没话找话的说。
“嗯。”
王翠九知道他或许知道这件事情,只是想找个话题聊,远胜过现在的难以描摹的暧昧。但是他好像不太配合,惜字如金。
“你不是应该在部队吗?怎么将人送过去就又回来了?”
蒋知锦没
说话,定定的望着她。
王翠九悔的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能回来,还能是为什么,还能是因为谁。
“我……我只是在执行任务,任务中受伤在所难免。”
王翠九多余说这一句,岂不是显得她更加心虚?
如果一开始蒋知锦还没有因为她的私自做主而生气,他更多的是担心,担心唐熠城会因此迁怒于王翠九的自作主张。
他愤怒的苗头不过是那个可以入她梦的男人,本不是什么大事,念在她是病号他也不想这个时候和她置气。
可她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嘴硬和隐瞒。
那丁点不爽的吃醋混合着担心和后怕终于在这句心虚的撒谎中爆发了。
“一个被开除的人,还有任务?”他语气虽平,王翠九却从中听出了阴恻恻的沉怒。
“你怎么知道?”
“不然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王翠九心中隐隐觉得哪里不对,那点心虚也跟着他质问的口气烟消云散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无权干涉。”
“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你杀的是唐家人,他们即使再和熠城不对付,也是唐家人!”
王翠九没力气和他争:“你今天特意过来看我,就是为了和
我吵这个是吗?”
他目送着她到临安下的飞机,刚将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