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铁了心要忘记她,在国内能做得到的事情,为什么在上万公里的国外却越发的抑制不住想念了。
自然身体的反应还真的是不能小瞧啊,听秦温瑜说他已经让付文将离婚协议从国内寄了过来,等着他签字。现在还在床头柜里面压着,迟迟没有拿出来。
“我已经离开公司太久了……”
秦温瑜嗤笑,看着他这个心不在焉又嘴硬的样子,实在是有心无力,无力到极致,猛地生出了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这个人几次三番的为另一个人赴死,救国也没这么慷慨激昂万死不辞的。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偏要无端制造出些误会出来,然后克制住所有身体上最真实的反应和条件反射,将那人硬生生从自己的剥离不开的生活中抠出来,一个不小心就抠的鲜血淋漓。
如此伤人伤己,又是何必?
他不懂爱情,但是这样单方面的将别人赶走,是否是另一种程度上的不负责任?
“是吗?离婚协议三天前就寄过来了,怎么没见你打开看过?”
秦温瑜毫不顾念兄弟情谊的戳穿,完了又十分讽刺的冷笑一声:“既然没
有要见的人,也没必要这样着急回去,给你制定的医疗方案少说一年,多则年才能算是清楚你体内的七八成,过犹不及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想走又不承认,那就逼得你承认,直到你忍不住的那一天。年的时间,他不信他能忍得住。
他拿手术刀这么多年,见过生死瞬间,见过人生百态,有现实也有感动。
除了手中的活儿日益精湛,对人心也是摸了个七七八八的明白,什么人在想什么,他尽收眼底。
一个爱情也值得这样伤筋动骨,还治不了你了。
如果因为自身条件的不合适没有在一起,那才是双方的选择,可是如果是因为双方都对方着想而费尽心思,那矫情什么?
生死面前,所有的事都是小事。
如果因为客观原因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错过的话,那就是他这个朋友当得不称职。
秦温瑜走后,唐熠城依旧没有勇气打开那封信,伸手想要摸烟,动作做到一半又觉得姓秦的绝不可能在方圆十公里内放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玩意儿,还正好搁在他手边,便作罢了。
她还是伤心了,他将她逼
得太紧了,可是……
如果最终和她在一起的人不是自己,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像他一样对她这样好的人么?
还能记得她所有的喜好和特征,记得她的小动作,容忍得了她的脾气吗?
如果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他忍得了么?
会比蓝冰发作的时候更加难以忍受么?
只是一个俯仰间的动作,数个念头已经窜过脑海,越想越心凉,越想越觉得生活也不过如此,了却残生的念头都快要冒出来了。
唐熠城还是将邮件拿了出来,如果最坏的结果是看着她揽上另一个人的手走上殿堂,自己只剩余生的话,好像也没什么是不能做不敢做的。
唐熠城会想着沈悠然签下字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单薄的纸页上还有没有泪水打湿的痕迹,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签下字的……
纸张从里面滑出,却不是想象中的白纸黑字。正中央的“超声检查报告单”映入眼底,下赋有两张超声的模糊图像以及超声的描述和相关提示,姓名一栏上清楚的表明着沈悠然三个字。
……
秦温瑜是从医办室跑过来的,身后跟着正会诊的几个专家
和护士,推车擦在地面发出急促的响动。他们一进来便发现唐熠城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所有人,而在他手上轻轻拿着的是秦温瑜熟的不能再熟的怀孕化验单。
秦温瑜松了口气,冲周遭的人低声说:“没事了,你们先出去吧。”
直到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秦温瑜才卸下了平日里的一本正经的神色,又看了眼他手中的化验单,满脸都是无奈:“怎么?你不是不敢看吗?”
纵使他再怎么铁石心肠,终归还是不可能不会在一个孩子面前服软。
唐熠城缓缓的转身,脸色难看的像是铺了一层石灰粉,秦温瑜吓了一跳,有那么几秒甚至还以为他病情又恶化了,不然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男人举起手中的化验单:“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
秦温瑜有点不满:“什么叫做我给你准备的惊喜?我又怀不了孕。”
唐熠城没说话,知道秦温瑜是默认了——他的阿然……怀上了他的孩子,可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温瑜,这个孩子不能留。”
并非是秦温瑜不敢置信,他是真的觉得这样的话不会
从唐熠城口中说出来,以至于一时间产生了错觉:“什么?”
唐熠城抬起死人一般灰白的脸,语气中听不出一丝的起伏:“我说这个孩子不……”
“住口!”
秦温瑜嚯地起身,指着他的手指都在发抖:“唐熠城,你现在要不是个病人……”
“你觉得你说的是人话么?”秦温瑜再三确认他不是开玩笑后,终于压抑着火气,字字句句像是在为谁泣血般的控诉:“你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