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九知她心情不好，摸到蓝牙上的手默默的收了回来，沈悠然脸色很阴沉，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开口的时候王翠九直想抱佛腿：姑奶奶你可算说话了！
“沈悠然，你知不知你最近犯一个毛病？”
沈悠然递过去一个眼神，没有搭腔，显然对她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没有兴趣。
“逐渐城化。”
沈悠然眉头一蹙，显然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不过因为听到了熟悉的字眼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王翠九嘟囔的这几个字她没听懂，沈悠然不是个现代女性酷爱上网的那一种人，也不玩手游，手机里常备的是愤怒的小鸟，因此完全没有听懂她在放什么屁。
可就是这点不算玩笑的玩笑让沈悠然不知不觉中松了些眉头，好像有些人只是想一想，便觉得前途在闹心繁扰的事情都有路可走，有法可解。
“去飞跃。”
“啊？”
“去飞跃，我要见欧阳沫。”
“现在？你要干嘛？现在都不确定是不是欧阳沫搞得鬼，你平白找她，连个证据都没有。”
“我根本不需要证据，我敢肯定就是她！从孟家出事，唐家挑拨，拉蒋家下水，利用楚秋白、沈
离，还和唐雄天勾结，我需要什么证据？她早该死了！前段时间飞跃折损没有让她长记性，变本加厉的作死！”
沈悠然这个人，从国外回来那几年整天的易容变猪吃老虎，刚从折扇出来混江湖没几年的她还没有太多的情绪流露，是那种看到路边一个快要晕倒的人好心扶了一把，口中说着宽心暖人的话，其实心中半分波澜没有的冷情冷性的人。
所有的情绪都是应付外界的手段，上一次这样有点人气的眉目张扬的发火还是上学的时候。
王翠九不得不再次感慨婚姻的伟大。
“去之前，先送我去趟医院吧。”沈悠然尝试挪动脚步失败后说。
上车的时候还是隐隐的痛，两句话的功夫竟痛得稳不住气息，沈悠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其实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热汗。
王翠九在十字路口调转了方向，恶狠狠的骂道：“就作死。”
到了医院拆了纱布后，医生望着沈悠然水肿的脚摇头：“你之前是没有恢复好就出院了吗？”
“再这样毫无节制，你这只脚就不用要了。”
“医生，哪有这么严重？”
医生无辜被质疑，瞪了沈悠然一眼，然后
拿着碘伏的手三起三落：“这样吧，你去拍个片子，我先看看情况。之前那家医院的病历单有带过来吗？”
沈悠然和王翠九面面相觑，王翠九看到那只肿了老高的脚踝就头疼，生怕回去会被唐熠城生吃活剥了。
“可是大夫，我现在赶时间，还要……”
“你就老实坐着吧，医生，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我早就告诉她不要一个人跑出来了，要不是疼得走不了路了，也不会记得给我电话让我接她，你放心，我这次绝对不让她乱跑！”
医生刚要发作，听到这几句还算人话的话便忍了下来，在单子上唰唰放了几笔不用看就知道看不懂的鬼画符，撕下来递给王翠九：“先去输水，消炎止痛了再说。”
说着没好气的瞪了沈悠然一眼。
沈悠然在医生面前像是被看穿了一样，确实疼得没有力气纠缠，只能作罢听话。
沈悠然不是个安分的主，今天并不是出院日，想见沈静萱不过是因为得到了她的消息。
若不是将唐熠城哄好了，沈悠然也不会这样的姿态出院，谁能想得到沈静萱会吸毒，谁又能想得到沈悠然会踹了她一脚。
输水的时候，
王翠九在旁边翘着腿看她，沈悠然一开始没有说什么，后来实在是躲不过那道目光，拿眼瞄她：“王大小姐，你有完没完？”
“少爷让我盯着你，我在执行任务呢。”
沈悠然还想着说什么，看着王翠九又放弃了，挣扎都不挣扎，长天叹息后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寐。
王翠九的视线依旧没有挪开，心中冷笑：小样！
真当我不知道你存着想往外跑的心思，今天姑奶奶在这，我看你能走出病房门一个脚指头么！
沈悠然确实是想找个借口离开，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王翠九眼神不眨的目光，因此暂时没有想过出去。
而且脚踝的疼确实难以忽视，便索性放下想要出去的心，想着有的没的，单是想着事情想着想着便真来了困意，不一会时间便呼吸均匀的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甘甜，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没有王翠九，窗外暮色已沉，窗帘虚虚的拉上，输水液不知道是第几瓶，不过脚确实没有那么痛了。
病房门口传出响声，沈悠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闭上了眼睛，放稳呼吸，装作自己还没有醒的样子。
门轻声叩上，脚步声克
制的放缓响声，由远及近的来到了沈悠然床边，手背上插着针的输水管感到了轻微的晃动，然后半晌便没有了动静。
似乎是在……注视着她？
接着，便是一声叹息，低沉的声音似喃喃，似无奈：“我该拿你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