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不见了。”
风带着温度从室外吹进来,吹出了一层凉薄的汗意。苏宸没有说话,像是没有听到欧阳沫说了什么。
欧阳沫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开口便说错话了。
沈离不见了。和欧阳家有什么关系,和他苏宸又有什么关系呢?还是说沈离生前做的什么事情和欧阳家有关?
这句话怎么听都有种‘托人办事准备斩草除根的时候无意中留了个活口逃出生天’的心虚,恨不能直接告诉苏宸沈离和她之间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合作。
苏宸没有接话,欧阳沫见机很快,立刻改口说:“就是沈静萱的母亲,据警方调查,前一段时间的爆炸案和沈离有关,现在人却不见了,我觉得很蹊跷。”
“你想找她做什么?”
“如果她是凶手,那唐熠城的嫌疑就会彻底洗清了。虽然这点事故不管是对唐家还是万怡都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万蚁附身,总有撼动大象的一天。更何况,谁知道沈离是不是被唐熠城带走了,如果真是他将人带走的,我们就失了先机,到时候唐熠城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沈离一反口,机会可就没有了。”
她呵气如兰,声音轻
柔,却如同鬼魅在耳边的呢喃,没有一丝的好心。苏宸浅笑着,将视线收了回来,望着欧阳沫眼底清晰的算计,说:“你自己也说了,这点事情对唐家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威胁,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去做一件看不到希望的事情呢?我能得到什么?稍有不慎还会被其抓住把柄,图什么呢?”
他刚刚在沈悠然那里建立了良好的信任,可不想因为这样的一件对他无利可图的小事而败坏了。
“还有,我是我,你是你,我代表的是鼎盛,事事要以鼎盛的利益为先为重,当然了,我们也不是什么才在一条船上的人。所谓的‘我们’,更是无从说起。我不希望你误会。”
他话说的轻柔,甚至还对不远处前来休息的人微笑着点头致意,可言辞中却是冰冷中含着鄙薄,大有一种‘你这样借刀杀人的小心思也好意思在人前现眼’的瞧不上。
这语中带刺的态度让欧阳沫几欲变脸,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强力压制住了:“苏总是打算过河拆桥么?”
“我说过了,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何谈过河一说?”
欧阳沫站了起来,字字警告:“苏总?
”
苏宸眼睛眺望在不远处的不知谁打飞起的球,视线拉得又远又长,欧阳沫仿佛一拳头捶到了棉花上的气闷。
“你这样着急找沈离,是因为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欧阳沫刚刚升起来的怒意被这话打散:“苏总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明白。”
“爆炸案是怎么发生的,唐熠城的指纹又是怎么搞到手的,沈离几点进入的南郊园陵,几点离开的,保安室里的人体内检测出大量乙醚,乙醚是哪里来的,通过什么渠道得来的。”苏宸轻轻转头,以往温润的眸子像是一条蛇,幽幽盯着眼神慌乱的欧阳沫,片刻后,又恢复了清明的笑容:“还需要我说的更明白一点吗?”
欧阳沫走后,苏宸对一个未知的号码发了条短信。
这时,听到有熟人喊他,笑着致意的同时,便熄屏收起了手机,好像那条‘别把人弄死了’几个字不是从他手指中敲出来的。
……
周末的时候,唐熠城加班,沈悠然在家无所事事。自从上一次两个人吵完架便开启了长达一周的冷战模式,或者说,是唐熠城单方面的冷战。
不管沈悠然是做好了早餐喊他吃饭,还是晨
练的时候两个人在后院的操场跑步,或是沈悠然挤走了唐熠城的专属司机,天天包接包送,就连王翠九天天送花的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唐总稳如定海神针,不动如山,不动于情,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菠萝头。
沈悠然使出了浑身解数,没能获得一周内唐总的一次青眼。
该生活生活,该回家回家,该吃饭吃饭,愣是一句话不说。沈悠然无能为力,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更深层含义。
近日,不知道蒋家是怎么得知的消息,沈悠然正在院子中给花花草草浇水的时候,蒋知锦走了进来。
“院门都不关,心可真大。”
蒋家距离唐家老宅很近,但是距离别墅的距离不听个十几首歌的时间也过不来。所以蒋知锦突然出现在别墅院内,着实让沈悠然吃了一惊。
“你怎么来了?”
“你刚回来,还没来看看你。熠城不在?”
“你到底是来看我还是看他?”沈悠然将花洒壶丢在地上,仰头质问。
“来看看你们小两口……”蒋知锦拖着声音边走边向客厅张望:“和好了没有。”
“听说某人花也送
不出去,爱心便当也没效,追夫火葬场不说,所以现在是改行做贤妻良母了?”
沈悠然惊悚的回头,却没有看到声音的来源,视线又落在蒋知锦拿着的手机上,上面是一条录音的页面显示,显示发送人是:王翠九。
“听说某人花也送……”
蒋知锦似乎被幼稚到了,赶紧点了暂停,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