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轶佟观赏了会自己的作品,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数年过去,物是人非,绕膝承欢的孙儿稚嫩的面庞终归是被部队的严苛磨砺出逼人的硬气出来。好在他对自己还算尊敬,没有表现出来一丝难捱的气场,很乖。
“你还是想帮他。”
蒋轶佟望着孙儿不动声色默认的脸,觉得好气又好笑。气的是他不愿意相信唐熠城心中是有多少情谊的人,但是孙儿又是过于重情重义,在部队就这么一点不好,把人的骨血练得过于夸张,洗脑洗的太彻底。但是也挺好笑的,明明心里着急似沸火,时不时的还会冒个滚烫的水泡出来,可就是不显山不露水强装镇定的杵在自己跟前装模作样的研磨。
年过六十的老人为着点报复心理,突然神秘兮兮的凑近了些,问:“你觉得悠然这孩子如何?”
蒋知锦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后来看到蒋轶佟难以描述的眼神时,霎时什么都明白了,他本就为唐熠城沈悠然两人的事情焦心,此时对于爷爷的为老不尊甚是恼怒,却又不敢言,忍气吞声的答:“她已为人妻,又是姑姑唯一的孩子,您不要寻我开心。”
蒋轶佟撇嘴:“你也知道蒋静
知不是你亲姑姑吧,根本都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在孙子这里,她和小姑姑的情分是一样的,悠然在我这,就是妹妹。”蒋知锦停下手中的动作,神色分外肃穆:“我相信在您那,也是一样的。您不是也把悠然当做自己的亲孙女吗?”
蒋轶佟本想开个玩笑,没想到这孩子这么不识逗,两句话把他噎得张口无言,心累的摆手作罢:“算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但是条件只有一个——”
“永远不拿蒋家的前途开玩笑。”蒋知锦得到首肯,转身就走,又回过头给蒋轶佟吃了个定心丸:“我不会的,您放心。”
……
唐熠城在医院抢救了一天一夜,枪口擦着腹腔穿过,距离心脏的距离只有两公分,不是开枪人的枪法太准有意避过要害便是他命大逃过一劫。总之现在没事是万幸。
全程守护警戒的警员从icu到重症病房,一分钟没有离开过唐熠城的病床床位,唐熠城在医院躺了几天,外面的警力就不眠不休的跟了几天。
因为都知道唐家的势力,也知道他商人的身份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所以经特批,能进病房的只有付文一个人,唐熠城的氧气
罩还没摘的时候醒来了,见到付文的第一句话是,情况如何了?
他问的是公司现状,是南郊陵园爆炸案的进展,是唐家一干人的安危,但绝对不是问沈悠然,付文本来已经准备好将沈悠然的最新追踪情况告诉他了,听到这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便把滔滔不绝的汇报咽了下去,重新组织语言将最紧急的爆炸案事件先说了。
警方现在没有正式逮捕唐熠城去问话,一方面是因为唐熠城的伤势未愈,又忌讳唐家的势力,还有一方面则是因为不知名人的举报信,说现场有目击者看到了犯罪嫌疑人在附近活动,当天所有去陵园探望的人全部被请到警局一一审问,其中有一个头天问的时候还一问三记不清,后来就反口说记得当日好像有个人经过,审查员将唐熠城的照片给他确认,他说没这高,也没这么壮,身姿形态像是个女人。
在线索涌出来的同时,蒋知锦又拿出了唐熠城当日在蒋家的证明,说是蒋家唐家是世交,邀请他家中坐坐,监控和家里的人都可以证明。
这样一来,在医院看守唐熠城的警力便撤了三分之一,只留两个人在医院。蒋知锦进来的时候简直怀疑自己走
错了病房,小半个月前才见过的人怎么几日不见就消瘦憔悴成了这样?
伤势让他嘴唇脸色发白,不知道是饿的还是病的,病号服在他身上传出了宽大的感觉,蒋知锦只一眼就明白了,伤情,伤情啊……
沈悠然的下落他也安排人找了,到现在也是丁点线索没有,折扇不愧是稳坐亚洲前三的杀手组织,离开的时候,真真是一点痕迹没留下。
唐熠城从醒来到现在,全靠输液吊着半条命,这件事直接带来的影响就是万怡的股值巨幅动荡,他一边忙着应付公司各路人马的蠢蠢欲动,一边严控家里任何陌生面孔的出入,还要注意到着景泰未完成的竞标项目不被终止,总之一颗快要毙命的心脏操着四面八方的心。
只是对沈悠然的下落只字不提。
蒋知锦问过付文,付文也很纳闷,说总裁确实没有提过沈小姐,也确实没有安排他找人,一醒来就忙到现在,莫说找人,他连沈悠然三个字都没有提过。
蒋知锦望着撑着桌子敲键盘的唐熠城,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更是担忧。
唐熠城确实忙得抬不起头,如果不是医院明文规定不能太多人探望,唐熠城所在病房的门槛估
计要被踏破了。
不过从始至终,没有人知道唐熠城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警方到的时候只有他一个倒在地上,其余的什么痕迹都没有,凶器没有,车轮印没有,留下的大平层里面也是空空如也,人走楼空,像是从未有人居住过,无从查证。
可知道此事的,只有一个人。
……
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