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然并不知道在一切看似美好的事情后面将要发生什么,她还眷恋唐熠城怀里的温度,还无条件的信任这个男人,她还以为蒋静知的事情指日可待,还对一切都抱有期望。
上学的时候和母亲相依为命,那些日子里虽然没有所谓的‘父亲’的角色,但蒋静知是个极其温柔的人,她有锋芒,却在面对自己孩子的时候敛了一切傲骨,只为做一个称职称心的母亲——她是用尽一切在栽培沈悠然,蒋静知年少时有很多爱好,因为家中的封建思想,最终只留下了读书这个最不值得花钱的兴趣,十年如一日,最终成为习惯。
大量的阅读让她成熟于同龄人,思想朝前,胸襟见识远高常人。
正是这样,她才在做母亲的时候愿意安排一切当初自己缺失的遗憾给沈悠然补上。
她想教她琴棋书画,沈悠然却对棋一窍不通,她便教她插花,她想让沈悠然学会最大程度的自保,可沈悠然自小体力差耐力有限,于是她把她送去少年宫学跆拳道,日日六点起床,两个小时的基本课程一练就是两个小时,疼得脸色发紧也从未有过一天的间断。
她或许不懂得棋道,更不是学武学的
料子,但是在蒋静知的培养下,沈悠然早早懂得了什么把坚持当做习惯。
蒋静知走后的四五年里,沈悠然一直处于极度的焦虑和难安中,这让她失眠,痛苦,焦灼,恨意滔天,蒋静知去世的真相让她咬着牙活到现在。
她甚至都忘记了记忆深处那个温柔的女人对她露出笑容是什么时候了,她没有一刻忘记过蒋静知的面容,她的音容相貌是一颗牢牢楔在心底的钉子,分秒提醒着她当下最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国外毕业后,沈悠然修满学分,满心满脑的还是要查真相,查真凶,导师多次劝诫都不能阻止她回国的脚步。
沈悠然没有想到,自己这样一个糟糕如同行尸走肉的人,能在几欲接近真相的时候碰到她生命中的贵人。
是的,唐熠城就是她的贵人。
他像母亲一样,虽没有亲手教她生活自理的本领,但是他帮她捡回了尘封在心底多年的东西,是爱。她慌张,开始躲避这种多年以来没有存在过身上的东西。
离于爱者才是无忧无怖。
她太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到现在都不愿意放弃哪怕会一脚踩进万劫不复的境地的任何一个机会。
太重感情,伤人伤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的唐熠城,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无微不至的关心吗?
是因为那些撩死人不偿命的细节吗?
是他有钱长得帅吗?
如果没有心动,只是单凭他对自己好的话,她早该选择苏宸。
没有动心的情感,都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将就,从没有例外。
可是唐熠城不禁让她重新有了软肋,还让她心中生出了一颗无畏的花,这话用唐熠城的鲜血滴就,写的就是个爱字。
他站在国内对顶尖的城市,又是a市说话最具代表性人物之一。
好像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没有什么是他想要而得不到的。
但是曾几何时,他却望进她的眼睛说:“阿然,我们来日方长。”
他的话不经意间便动人,继而动心。
她没理由不会爱上这样一个和自己一样执拗的男人。
其次才是,他对自己这样好啊,好得只要看见他的一点沉默都会认为是不是伤到了他。
好到没办法看到他受爱而不得的痛苦,如果注定要在一起,那为什么不能提前一起走一段路呢?
她现在很好,连席慕寒都说,她回国后变得越来越有人气,没有以前那样的冷冰冰了。
她没有解释
,是唐先生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因为唐熠城,她愿意每天不耐烦的时候多点耐心,愿意在不顾一切的时候想到唐熠城说过的话,愿意在楚秋白鱼死网破挟持孟家父女的时候冲上去替那人挡子弹,愿意收起嫉恶如仇的性子,在人死之前堪堪收住拳头,留人一条命。
她现在很好,有爱人,有朋友,有折扇,有一见如故的安宁,也有全力支持她所有事情的苏宸。她有希望,有唐熠城就有希望。
苏宸自上次以后便没有再来过电话,微信也没有发过。
沈悠然不清楚他的意思,但也没有问,正是因为知道苏宸对自己的心思,多问一句才是找事。
她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讨人嫌的性格。
有时候就是这么巧,正想着,那人就来了电话。
沈悠然失笑,怀疑那人是不是安装了透视眼。
“喂,苏宸?”
“悠然阿姨,你能来家里一趟吗?”
是苏雅小孩子诺诺的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小雅?怎么了宝贝?你爸爸呢?”
“爸爸不在家,阿姨也出去了,我想喝水,但是一不小心把水壶打翻了……”
听到这里,沈悠然瞬
间紧张起来:“你受伤了吗?伤到哪里没有?家里面的阿姨出去了是吗?你等我好吗宝贝,我现在就过去。”
“我没有受伤,但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