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恍然没了声音,过了一二十秒苏宸才开口,有些疲倦的解释:“既然她找上了你,就没有告诉你她是自己辞职的吗?你判断的没错,她确实间接造成了公司的损失,四千万的单子说没就没,你知道我丢了多大的客户源?我没想着逼她走,是她自己递了人事辞职报告。她中间有几周没出来过,我没心思管她。可是悠然,鼎盛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她跟着公司这么多年,手中掌握了多少公司机密,能保她安全已经是我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沈悠然未曾想过安宁是主动辞职,更没有想过她是真的导致鼎盛损失的主要原因,各种缘由曲折复杂,沈悠然没办法再过问,心中的气像是一拳捶到了棉花堆上,堵得她无话可说。
“现在误会解除了吗?”苏宸问:“我是什么人,总不至于在你心里落得个无情无义的定论吧。”
“抱歉,我只是太担心了。安宁她……”
“有人巴不得安宁沦落到没人要的地步,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谁才是最想将安宁收为麾下吗?”苏宸轻轻打断沈悠然的自责。
当下哪家是和e市的鼎盛可以平起平坐的?
鼎盛落难,客户资源急剧减少,最终会倒向谁?
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谁不想把安宁招收?
就连覃虞都将安宁形容成‘商机’,可鼎盛威压在上,谁敢打她的主意?
只有万怡。
她刚从万怡离开进入景泰,那边唐熠城一早就有了收安宁的心,报恩不假,可他毕竟是一个商人啊,一举两得的事情,本就是商人们津津乐道的拿手好戏。
“安宁回不去了是吗?”
“近期不行。”
“唐熠城不会这么做的。”
“是吗?”那边苏宸笑了,听起来胸有成竹的有些淡讽,不知道是在嘲笑沈悠然的愚蠢还是他们之间离谱的可笑的信任。
“没有一个位高权重者敢说自己是无辜的。悠然,怎么跟了他这么久,反而天真了?不信的话,就用你的眼睛去观察观察,看看到底他是先为人,还是先为商人?”
人的欲望无穷无尽,没有人不沉醉权利和欲望,没有人不喜欢别人的臣服和膜拜,万怡独大立足于a市这么多年,没有野心,唐熠城也配不上现在的高位。
“鼎盛再怎么权势逼人,也是天高皇帝远。可a市谁当家,你不明白吗悠然?”
到底来
说,能让一个人在a市走投无路的,不过就是唐熠城的一句话而已,他想将安宁逼出来,逼得她不得不到万怡报道。
苏宸虽然夸张了些,但是中间下弯子的,可不就是找恩人找了三年的唐熠城吗?
沈悠然挂了电话,安宁也检查完毕,老孟在门口大厅冲她招手:“没什么大碍,就是些皮外伤。”
说罢,将沈悠然拉近了距离,低声责骂:“有一个唐熠城还不够你头疼的,怎么把e市鼎盛的董事长也掺和进来了?那些人的水很深,净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你招惹这么多这些货色干什么?”
这里表面上是私家住宅的小三层别墅,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的一个折扇私下的救济联络点。因保密性极强,每次送进来的人都会第一时间将资料送到上面进行检测核查,一旦有问题的一般都下不了手术台了。
安宁身份一目了然的令人存疑,若不是见沈悠然对这个人的过分关注,他也不至于这样心生警惕。
“这是我三年前的一个老朋友,在国有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人没问题,你放心,我怎么也不敢把不干不净的人往你这招呼不是?”她怎么敢告
诉老孟,这是多年前救过她丈夫一命的人,为这个,她也要安宁好好的。
更何况,她和安宁胜似惺惺相惜的欢喜,多年前还年轻,不足以给人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象,多年后她站在万人之上大方耀眼的衬出她一身的复仇欲望,本是不同路的人,却被她眼中光鲜下的赤诚和用十几年倔强换来的孤勇所打动。
她想安宁得到幸福,非常想。
可是刚才和苏宸的电话中,那人却没有开口问候一句安宁的现状。
“哼,你别太掉以轻心了,没看过香港电影吗,有的卧底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准备了,为的就是等待时机,将敌人一网打……”
“孟叔,安宁在哪个病房呢?”沈悠然打断了孟叔的天马行空,往里面走。
“就直走拐弯第一个,哎你这妮子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
万怡。
欧阳沫等几个人走了以后,唐熠城就进了会议室。
他不会和欧阳沫吃饭,有没有理由付文都要把借口给找足了。
更何况他真的是忙,没有哪一分钟的闲暇的。
好像只有当某人的特别提醒的短信提示响起来的时候才能让他冷峻的面容柔和一些。
这特别提示的
声音一响起来,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噤声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唐熠城明文下令开会的时候不允许将手机带进来的规定被他自己给打脸了,再也没有交给付文保管过,桌面上一低头的视线所及处永远有部手机,不知道在等着谁的电话或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