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终于相信了,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小沫姐为什么这么憎恨眼前的女人。
因为她是唐熠城的底线。
“十五秒。”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唐云峰坐不住了,问出了除了三个当事人都不明白的问题。
“五秒。”
时间窒寂得可怕。
时间到。
“对不起。”刘安然闭上眼睛,两行泪水坦然滑落:“对不起,嫂子。”
“安然?”刘母被眼前的变化惊到:“你不要怕她!为什么道歉,你有什么错?”
唐熠城冷冷地扯起嘴角,就是永远告诉她她没错,才纵容她成为今日的样子。
“对不起,知锦哥。”
蒋知锦也不清楚为什么刘安然的态度突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还是说道:“无妨。”
唐晋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本想看到唐熠城翻船出口恶气,却没想到刘安然这么没骨气,心中发恨:“堂哥,该你了。”
该他道歉了。
沈悠然突然就有些紧张得看过去,他真的会吗?
“不需要!”沈悠然尖利的喊声吓了所有人一跳:“我…我不需要他给我道歉……”
她竟是不敢直视唐熠城的眼睛,只想好好睡一觉,将今日所发生的的事情全部忘记。
唐熠城本就不知道道歉两个字怎么写,闻言居然还点了下头
。沈悠然看不过去,对刘泽海诚挚地说:“姑父,我带熠城向你们道歉。”说着她微微弯身。
刘泽海从始至终难看的能滴出水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唐熠城软硬不吃,还没有面前的女人识大体,冷哼一声算是给了态度。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算是生拉硬拽扯上了个不完美的完美台阶。
闹了这么一出,大家都心神疲倦,临散场的时候,唐晋错肩而过时,嘴角依旧是似笑非笑的不羁。
“堂哥,你这么冷硬心肠。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尝尝失去最重要东西的滋味,你也会知道,爱而不得是什么感受。”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他且等着看。看他到时候,是如何的生不如死。
唐熠城没回头,没有威胁,没有警告。
唐晋的话是把锋利的匕首,渗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用力剖开心脏,在里面钟进了一颗名为‘害怕’的种子。
这种感觉使得他周身凉意遍布,生平第一次有点后悔方才的咄咄逼人。
回到别墅的时候,两个人依旧是全程无话。
唐熠城像是累极了,眉目间都是疲倦。沈悠然知道那种感觉,不是来自于生理上最直观的感觉,是一种精神折磨,道德上的避无可避。
她从未想过,刚才能说出那样霸气维护
她话的男人,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冷血。其实……迫不得已,他也不愿闹成这样。
沈悠然的心忽然就一抽的尖疼起来。
蒋知锦从唐家老宅回到了大院。
书房内,一个两鬓斑白腰背却笔直的老人站在书桌前,一手负后,一手正在用毛笔题写着什么。
蒋知锦恭敬道:“爷爷。”
蒋轶佟没答,不急不缓的将最后一笔力透纸背,笔触端得大气潇洒。
“东西送给她了?”
“是。”
“依你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蒋轶佟将笔搁下,拿起挂在木质置物架上的帕子净手。
“比我们想得聪明。”蒋知锦很认真地思索着她的言行:“又有点狡猾。”
蒋轶佟从鼻腔内发出哼声,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是她的孩子,这点我倒是毫不怀疑。”
蒋知锦没说话。原来是褒扬。
“但愿她看到东西能想起来什么吧。”老爷子突然轻叹口气,蒋知锦微颚,他第一次在爷爷脸上看到老态:“这件事唐熠城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蒋知锦顿了顿:“他毕竟只是商人,没有那么多详细的资料也是正常。”
“看他找一个人找了三年也没有音讯就知道了。”蒋轶佟眼中隐隐闪着冷芒:“先不要告诉他。”
“是。”
楚家。
水渍顺着胡桃木书桌边沿向地面滴滴哒哒的落下,碎裂的玻璃杯残角挂在桌角轻微晃动着。
“这个废物!”
楚秋白五官狰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不仅沈悠然那个贱人什么事情都没有,连我们联系的几家报馆都被抄了!姓高的人呢?”
“事情败露。”一个男子唯唯诺诺:“他应该是藏起来了。”
“好!”楚秋白用力踹了一脚脚边的转椅:“真是好样的。都耍老子,都敢这么耍老子!”
沈静萱从外面进来,对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急忙退了出去,一分钟也不想多停留。
沈静萱上前挽住楚秋白的胳膊:“生这么大气做什么?姐姐依靠的是唐家,唐家岂是一个高向真能撼动的。说到底,没有唐熠城给她撑腰,她什么也不是。”
自己派去的人失踪,网上铁证如山、众口一词竟然也能被临时反水的倒戈,就连欧阳沫都不能让唐熠城动摇。
恨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