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然害怕跟他单独相处,垮了一个背包,穿上小白鞋就跑了,仿佛身后什么恐怖的洪水猛兽等着她。
出了别墅,外面热辣的太阳晒沈悠然快要睁不开眼,她赶紧坐上车,开去鲜花市场买了一束挂着水珠的红月季。
一路朝南,开到了南郊边缘的园陵。
沈悠然下车,顶着热辣的太阳,撑着一把黑色的遮阳伞,面色深沉如水,盯着院园陵的大门口看了好久,双脚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的有些抬不起来。
眼中弥漫的哀伤好像要将头顶的阳光覆盖。
终是抬脚朝着里面走去。
正午的时间,园陵里一片安静,工作人员全都躲在院子里休息,除了沙沙的树叶声再无其他。
放眼望去一片苍凉,一排排的墓碑孤寂的挨在一起,直到山顶望不到头。
走在滚烫的石阶上,热气翻滚,沈悠然黑色的衣服一件湿了一片,她像是毫无所觉一般,一直走到了半山腰处,拐脚朝着那一排墓碑走去。
在最右边的一个不起眼墓碑停下。
沈悠然将手中的伞打在了墓碑上,扔下书包,就这垫着书包靠着墓碑坐下。
青石板的墓碑上印着一张黑白照,照片上的女人笑颜如花,温柔恬静,那是她的母亲蒋静知。
没有脾气又很
坚强的老好人。
可是好人没好报,祸害留千年。
“妈,然然来看你了。”沈悠然冰凉的手指滑过照片上的女人,手指上一阵发烫,她像是没有感觉一般,有些眷恋有些彷徨的抚摸这那张照片。
“我给你带了一束红色的月季,这里的太阳很大吧,你喜欢高的地方,应该可以看到远处的风景。”
沈悠然将手中的月季靠在不墓碑上,视线忽然一顿,将花摆放好以后,从墓碑旁边捡起一束白色枯萎的月季。
似乎放了很久,枝干已经没有一点水分,花瓣也落了一地,就算如此也可以看出这朵花刚放在这里的时候是如何的鲜艳欲滴。
沈悠然眼神渐沉,如果是其他干化飘在这里,可能只是风大吹过来,可是月季花她绝对不会认错。
除了她来祭奠母亲以外,还有谁会知道母亲的骨灰放在这里。
当时年仅十六岁的她,用母亲遗留下来最后的存款,买了一块南郊最贵最偏僻的坟墓,为了就是让她心里有个念想。
十年过去了,第一次有人送花。
而且还能准确的知道母亲的喜好,看来那个人跟母亲认识,而且关系非浅。
沈悠然看了一眼手中的干花仍在地上用脚碾了碾,神色冷淡面无表情,这么久都没
有出现过的人,等死了再来上坟,还有什么意义。
“妈,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查到杀了你的凶手。”
回应她的只有一阵呼啸而过的热风。
沈悠然靠在炎热的石碑上,习惯性的将心里话跟静躺在墓碑里的母亲说道,“妈,我相亲结婚了,他长得很帅,人也很好,却找了一个这么丑的我,你说好不好笑。”
“可是他好像喜欢男人,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就能互不相欠。”
沈悠然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头顶的阳光缓缓降下,天边的云霞飘散。
孤零零的园陵只有她一个人。
那种无法言说的悲伤将她拖入了深渊,胸口沉的发闷。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将沈悠然从那种溺毙的感觉拉了回来,她看了一眼上面跳跃的名字,眼中有一丝复杂。
迟疑了几秒还是接起来,“唐熠城?”
听到沈悠然有些怪异的语调,唐熠城眸色一暗,说话的语气还是清淡如水,“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这个词对沈悠然有些陌生,每一次祭奠过母亲以后,她都是一个人独自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度过难熬的夜晚,如果碰到一些不好的事情,还有可能抽一个晚上的烟。
突然
听到有人喊她回去,冰封的心有了一丝裂缝,“回来做什么。”
“吃饭。”男人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单调。
沈悠然甚至可以想象到唐熠城那张冷俊的脸上会有怎样的不悦跟不满,垮下来的嘴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压抑不住的上扬,说话语气很轻,“好,我就回来。”
唐熠城眼眸微闪,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直觉告诉他,沈悠然这趟出去肯定发生了什么。
挂了电话,沈悠然再次抚摸过照片,有些责怪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含在里面说道,“妈,你看跟我结婚的那个男人多霸道,他让我回去了。”
“等明年,明年这个时间之前,我一定,一定查到凶手好不好。”
沈悠然眼里有一丝水雾,她扬头瞪着蔚蓝的天空,良久才把那丝雾气逼退回去。
起身,拿起地上的背包拍了拍背在身上下山。
从半山腰下来,天色黑了大半。
回到别墅的时候呼吸还有些紊乱,推开房门,看到那抹挺拔的身影站在客厅,许是听到动静缓缓转了过来,那双幽深如墨的冷眸直直的望了过来。
霸道强势不容忽视。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