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以后,我立刻打了个电话给姜丽。
没一会儿,她就亲自领着一个女大学生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这是沈总。”姜丽向她介绍我。
那个女大学生看到我的时候,明显很惊讶。
我对姜丽说,“你先去忙吧。”
姜丽走后,我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清纯干净的女大学生。
“好久不见。”
她已收起惊讶,回我微笑。
“没想到是您。”
眼前这位女大学生,就是赵雷曾经收养的女儿赵敬。
我让秘书泡了两杯茶进来,我与她坐在小沙发上,迫不及待地向她打听赵雷和黎落的情况。
提到赵雷,赵敬黯然地低下头。
“法律对每一个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善恶黑白会很分明,做错会受到惩罚,做的好事也会得到承认,但是不能相互抵消。”
赵敬说,赵雷原本是被判无期的,后来黎落通过律师收集各种有利证据进行上诉,最后改判15年有期徒刑。
其实关于赵雷的结果,我早有这种猜测,我相信黎落也是一样,她应该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努力争取的不过是那一丝渺茫的希望罢了。
15年,说长不长,比无期好多了,但是说短也不短,是女人最黄金的15年。
黎落她会等待15年吗?15过后,她已经四十出头了,女人又有多少个15年呢?
“黎落她和宝宝还好吗?”我心酸地问。
提到他们,赵敬面带微笑地点头。
“很好,是个男孩儿,长得很漂亮。”
关于黎落的事,她似乎是不想提更多。
当我问她要黎落的联系方式的时候,她沉默地低下了头。
“怎么了?”我看出了她的犹豫和为难。
赵敬咬着嘴唇,半响抬起头来。
“对不起,我不能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您。这是我到南城来读书的时候,她特别交代的。”
我的心空荡荡地,望着她呆了足足有半分钟。
为什么?我一直在心里问,为什么?
明明分别的时候,我们还笑着挥手,彼此心中都带着对对方的祝福,也有对下次见面的期盼。
我了解黎落,她讲义气,即便她经历了再多的困难和不堪,她都不会不要朋友。
这一年多,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忍让赵敬为难,我理解地点头。
“好,我明白了,你下去吧,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一个适合你的兼职。”
赵敬站起来,干净而白皙的手捏住背包的肩带,礼貌地说,“谢谢您。”
她的穿着打扮,一言一行都很符合她的年龄和身份,乖巧懂事,不浮夸。其实在第一次跟她见面的时候,我就打心眼儿里很喜欢她了。
说来也是缘分,赵敬就读的也是南城医学院。我们跟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大一应该已经上了一学期了,然而黎落一直都没见过她,若不是赵雷出了事,我想她也不一定会出现。她这么懂事,应该是不想给赵雷带来麻烦的。
当时因为赵雷的案子她和黎落一起赶回了山东,但是她始终要回南城来读书的。
自见到赵敬以后,黎落的事就一直困扰着我。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不肯与我联系,还特意交代赵敬不要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
回到家后,我特意翻出了当初黎落送给我的那只万花筒,看着那些早已看了无数遍的图案一一闪过,就像是岁月的底片在轮回。
缘聚缘散,相聚别离,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每个人终将走上不同的路,结束了一段旅程,又开始另一段旅程,没有谁会陪谁到最后,生活需要我们学会不断地遗忘。
她也许是不想被打扰,也许是不想让我知道她的狼狈和窘迫,可我还是很担心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不容易。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叫上了姜丽和那冬,一起去了碧海蓝天。
下车后我仰望霓虹闪烁的招牌。
以前我和黎落经常来这里,如今回想,似乎有一年多没来了。最后一次来还是卓凡和薛度云打架闹决裂的那一次。
那也是黎落最后一次来。
今夜,我抱着或许能从卓凡这里得到一点儿黎落的消息的一丝渺茫希望而来。
那冬停好车,和姜丽一起走了过来。
“怎么突然想到带我们出来嗨啊?”
姜丽拍拍我的肩膀,俏皮地问。
我笑着说,“工作累了,当然要放松放松,要劳逸结合。”
今天碧海蓝天很热闹,有特意布置过,然而又不是什么节日,估计是有人在搞什么活动。
我们穿过拥挤的人群往里走,找了个卡座坐下来。
另一头围了很多人,有人在唱生日歌,笑闹声不断传出来。
姜丽喜欢凑热闹,这一点她一点儿也没变,屁股还没坐热就又站起来,围过去看热闹去了。
我招来报务员,点了点儿吃喝的东西。
一辆推着好几层红酒的车子缓缓地推了过来。
“大家请让一让。”服务生一边提醒一边小心翼翼地推着车子。
姜丽突然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