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了下来,老杨认出是我,略微有些惊讶。
令人恐慌的是,一群警察在船舱里里外外都没有发现开枪的董哥。
于是大家分作几批,再次对整个船舱进行搜索。
突然,薛度云冷眼一抬,猛地搂着我将我扑到一边。
同时,一声枪响自头顶传来,甲板上瞬间多了一个洞。
“在顶层。”有人喊。
我一抬头,顶层果然有一个人影闪过。
一群警察一哄而上,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船舱的顶层。
“董辉,不要再逃了,你已经逃了十年,终究还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放下武器,认罪伏法吧。”
一个警察拿着喊话器对着船舱顶喊话。
可我知道,董辉他不是一个人,他那些兄弟虽然喝了迷药,但是迷药的药效有多久我不知道。
我抓着薛度云的手,心神不宁地四处望。
突然看到船尾探了一只头出来,一把枪正精准地对准我们。
不,应该是对准了薛度云。
呯!
我毫不犹豫地挡在了薛度云的身前。
痛!
胸口传来钻心的痛!
“沈瑜!”
薛度云抱住我,痛心地喊我。
我看见一个警察朝着董辉开了一枪,同时几个警察追了过去。
董辉捂着受伤的手臂,一翻身跳了下去。
接着是落水声和连续的几声枪响。
我不知道受了伤的董辉跳进大冬天冰冷的海水里还能不能活,我也不知道他最终会不会落网。
我不关心了!
只要薛度云好好的,其他的我都不关心!
我的身体渐渐下滑,薛度云顺着我下滑的力量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身体,眼神多么慌张而焦急。
“老婆,你撑着,你会没事的。”
真的好痛,可是我好开心!
因为开心,所以我笑了。
今夜,我总算没有白来!
我伸手摸着他的脸,小声而满足地说,“你没事就好。”
“沈瑜,老婆,老婆,救护车……”
之后薛度云一直喊我,但是声音越来越遥远。
仰望夜空,漆黑的天幕也离我越来越遥远。
渐渐地,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
在我中弹的那一刻,我想我肯定必死无疑。
不过能替薛度云挡这一颗子弹,我不后悔。我唯一的遗憾,是那一双嗷嗷待哺的儿女,在还不会喊一声妈妈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妈妈。
我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在这个梦里,我没有念起念风和念音,我一直反复念起的名字只有一个。
度云!
醒来时我闻见了消毒水的味道,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坐在床头。
许亚非正用一种忧伤和痛心地目光望着我,只在我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里顿时因激动而有了光彩。
“小鱼,你终于醒了。”
下一秒,薛度云从一旁冲了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
“老婆……”
他红着眼,滴着泪。
他此刻的样子很像是我生孩子醒来之后看到的样子。
他激动,喜悦,心疼,感恩,他喜极而泣。
我迟钝地打量着病房,感受着薛度云手心的纹路和力量,感受着他的泪水滴在我的手背上那灼人的温度。瞧着他憔悴的脸色,以及下巴长出的青胡茬。
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我还活着?”我喃喃地说。
薛度云哑着声音说,“说什么傻话,一点儿小伤,你怎么会扛不过去?”
是小伤吗?
可他好激动,就跟生离死别过似的。
而且我仍然能记起中弹那一刻的感受,真的好痛。
痛得所有的知觉仿佛都只剩下一个痛字。
“我想回家?”我说。
薛度云看了许亚非一眼,许亚非似是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薛度云吻着我的手,温柔地说,“好,我带你回家。”
很快,他们就给我办了出院手续,把我转回了家。
终于躺在从前的床上,望着熟悉的一切,我的眼眶有些潮湿。
薛度云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根红绳,上面挂着一颗子弹。
他把那颗子弹递到我眼前,我看到子弹上刻着我的名字。
“老婆,下次能不能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一颗子弹,我比你承受得起。”
我眼角酸酸的,朝着他傻笑。
“当时那种情况,我哪有时间考虑?只是不想你受伤,你受伤会比我自己受伤还要让我痛,一种本能而已。”
薛度云很动容地吻我,可我分明瞧见他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东西。
“老婆,我的命是你的。”他沙哑地说。
一天后,江枫来了。
当他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出现在门口时,我都怀疑自己是产生了幻觉。
其实我真的疯狂地想念着孩子,老天爷就跟能听见我的心声似的,让两个孩子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不,听见我心声的不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