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打电话告诉我,她们要离开南城,因为赵雷被转送回他的籍贯地山东,他的案子也将一并交到那边去。
他们走的时候,我去送她们,老杨开车把我送到机场。
在候机大厅里,我不舍地抓着黎落的手,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上一次,黎落不告而别,我有做好心理准备,再见时是这种状况我也预料到了。
这一次,她再离开,就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见到她了。
“落落,希望赵雷的判决能有一个好结果。”我说。
黎落比我乐观多了,“我相信会的,一码归一码,赵雷他错了该制裁,但是他做的那些善事也该得到掌声。”
我重重点头,“有了好结果,给我打电话,你也一定要回南城来看我。”
我难受极了,鼻子酸得不像话,其实我看到黎落的眼睛里也有泪花,她却笑着勾着我的脖子。
“你放心,我还得来讨要干妈的红包呢。”
话虽这样说,可我知道,我们以后再见面的机会不多了。
广播里已经提示很多遍他们该登机了,我和黎落终于依依不舍地分手,赵敬礼貌地跟我说再见。
黎落进了安检口以后,回过头来朝我挥手。
她笑得好灿烂,我笑得好心酸。
其实我知道,她并没有她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潇洒,她也是难受的。
可我们笑着说再见,都默契地把眼泪留到转身以后。
人一生,会结识很多很多的人,但真正知心的往往只有那么一两个。可没有谁会陪谁一辈子,或许彼此陪伴着走过快乐,也走过磨难,最终却都会在人群里走散。
转身离开时,我看到了立在不远处的卓凡。
他双手插兜,咬着唇望着安检口的方向,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我走到他面前,他突然地挑唇苦笑。
“这下真的是天涯陌路了,呵呵。”
他的伤痛像慢慢涨起的潮水,也淹没了我。
我也很难过,但我知道,我的难过跟他是不一样的,我的难过里有着祝福和希望,而他,只有绝望。
我什么都没说,从他身边走过。
他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想他不想被打扰,也不需要安慰,有的伤口只能让时间去修复。
从机场离开,依旧是老杨开车送我。
路过名豪国际大酒店,我看到酒店门口已经布置得很喜庆了,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明天那场盛大婚礼的到来。
门口的横幅上写着,“恭贺薛度云先生和沈瑜女士新婚之喜。”
新婚?说来已经不是新婚了呢。
黎落和赵雷的事突然让我想通了很多的道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们无法留住昨日的快乐,也无法猜测明天的命运,唯一可以抓住的,只是当下。
路过超市,我买了一些菜。
自我有了孕吐反应以后,我几乎没有好好做过一顿饭,一个家也失了原本该有的温馨。
日子不过就不过,要过就好好过。
不能做油腥味儿太重的炒菜,我就炖了两锅汤,做了一点儿凉菜。
做好菜一看才四点钟,我真是太积极了。
凉菜上桌,汤放锅里,等薛度云回来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我无聊地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娱乐新闻,当我正准备换台时,一张照片扎进我的眼睛里。
这是一张一男一女接吻的照片,背景像是在酒店里。
这则新闻的标题是云天国际总裁新婚前夕,约会新晋小明星。
虽然照片上的女人只是一个背影,但是我仍然认出来,那是南北。
一个是著名的企业家,一个是初出茅庐,小有名气的小明星。全城都知道薛度云明天将要举行盛大婚礼,这样一则新闻,完全是爆炸性的。
这样一则新婚,让明天的婚礼和身为新娘的我成了最大的笑话。
我盯着电视的视线渐渐模糊了。
紧接着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传来的音频信息,我抖着手打开,里面传来南北的声音。
“度云哥,你爱沈瑜吗?”
“不爱。”
“你还爱着我姐姐,对不对?”
“对,我很爱她。”
他的声音醇厚磁性,我绝不会听错,不可能听错。
两个问题,他都答得特别干脆,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刀子直戳我的心脏。
我承认我太贪心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想要得到他的爱,想自私地霸占他。
说到底,因为我早已经爱上他了啊,我多希望这份爱能在他这里得到回应,可原来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他说得对,爱情和婚姻都需要磨合,可我与他的磨合不过是不停重复伤害与原谅的过程。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我真的累了!
太累了!
他的那句“不爱”彻底击垮了我所有的意志,我已经没有了任何一点儿再坚持下去的理由。
我如行尸走肉一样走上楼,装走庄夫人给我的u盘,简单的衣服,还有海鸥送给我的那盘磁带。
下楼,我写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