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门开的一瞬间,她几乎立时就抓紧了桌子的边沿。我也朝着打开的门望过去,很快看到一个光着头的男人出现了。
也许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他跟薛度云长得并不像,但五官长得不错,皮肤偏黑,脸挺瘦的,不知道是向来瘦还是在里面被折磨瘦的。
他在看到来访人是伍小童的时候,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与伍小童隔着一道玻璃相对而坐后,他微微抬着下巴,眼神里有着一种服刑的犯人不该有的桀骜和孤高。
他很年轻,那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身上才的那种年少轻狂,依然还残留着不少。料想在监牢里应该被磨去了一些棱角,难以想像,从前的他是什么样子?
花季少女大多都对坏坏的男生比较痴迷,这大概也是伍小童喜欢他的原因吧。
伍小童抓起话筒与他说话,大概是太紧张了,她的手都在抖。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对面拿着话筒的薛离就突然朝着我看了过来。
这一眼,很犀利。
之后他收回视线,盯着伍小童动着嘴皮子,具体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能猜到想必是什么不好的话,因为他的表情很烦躁,皱着的眉头透着一丝不耐,然后伍小童突然捂着嘴哭个不停。
我诧异地直起身,走近了几步,正听见伍小童抽泣着小声说,“孩子就快要出生了,他是一条命啊,他不该存在也已经存在了,你再不喜欢他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这些话是能引起我的共鸣的。
难道男人都是如此冷血,难道因为没有怀胎的经历所以就对自己的孩子一点儿感情也没有?
突然一股怒气直往脑门儿,我大步走过去,夺过伍小童手里的话筒,愤怒地瞪着对面的薛离。
“薛离,你是人吗?小童一个人怀着孩子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吗?你不能陪伴她最起码你该理解她,她为了你众叛亲离,你对她难道没有一点儿愧意?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就算你不爱,你也该有一份责任,可是孩子都快生了你还这样伤害她,活该你被关起来。”
薛离被我骂得脸色很难看,他冷冷地勾了下唇角,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
“果然是薛度云的女人,一样的张狂,一样的目中无人。”
“沈瑜姐,别,别这样说他。”伍小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就这样她还帮他说话。
这就是她的悲哀之处。
只因为喜欢,对方就具备了肆意伤害她的能力。
我正准备恨铁不成钢地骂醒她,却见她突然脸色苍白,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桌子边沿。
“我,我肚子好痛。”伍小童从凳子上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