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急忙跟上了李鸢,想帮李鸢拿包,可海纳尔却先他一步,顺手把包接了过去。
“那李鸢,我和你们坐一辆车行不行?要不然我一个人一辆车怪孤单的,虽然我车技好,但是一个人也怪没底的。”
海纳尔帮李鸢把包放在后座,听见沈从文一个人开车,到底觉得不妥,他的技术或许够好,可进了雪山没有大路,还是危险,便低声道:“可以,但你记住,保持……”
“保持沉默!我知道,海向导,你别看我现在话多,但到关键时刻,我还是很靠谱的……”
文艾看了一眼一旁还傻乎乎乐着的沈从文,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老板,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你是一点都没发现。
——
雪山的雪,仿佛万年不化,厚重而冰寒。
车子的速度很慢,雪地胎上还捆了铁链才勉强可以行进,海纳尔带头开在前面小心翼翼,一边关注着后面几辆车的情况。
车队停在了海纳尔他们上次停着的地方,接下来就没路了,众人只能徒步进入了。沈从文一下车就冻了个结结实实的喷嚏,他把自己的登山手杖递给李鸢,李鸢没要。觉得他比自己更需要这个东西。
他们来到了上次的岩羊残骸处,经过科研队里专家的鉴定,头骨上的牙印深陷,可以确定是被雪豹杀死的,在这样寒冷的雪山苍原,除了雪豹,不可能有这么一击致命的大型猎食者。
雪豹常居多裸岩的高峰,所以大家在山脚下基本不会有碰上雪豹的好运气,除非爬上去,再下山,却到深处的群山。现在是中午,到了黄昏就是雪豹最活跃的时候,他们必须在那之前到达目标地。
队长锁定了这座雪山后的一座黑峰,森严坚硬,窟洞较多,雪也不厚,很适合野生动物筑巢生存,包括雪豹。
众人先要翻越这座雪峰,如同破风者一般挡住了所有的风雪,所以这座雪峰的雪层最厚,也最难走,大家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李鸢喝水吗?我这里有开水,我觉得人累的时候一定要喝开水补充体力,尤其是在这种冷的要死的地方……”
李鸢回他:“在这种冷的要死的地方,保持体力的最好办法是,少说话,少呼吸。”
“我怕你无聊嘛,这一趟爬下来不得几个小时,一句话不说怎么办啊?”
海纳尔回头:“她说的没错,少说话,小心缺氧。”
“没错没错!”我已经开始头晕了,陈队,陈队!帮我把包里的氧气瓶拿出来,真不行了……”文艾一屁股坐在地上,陈队帮她取出氧气瓶,她吸了好几口才爬起来。
沈从文不担心,他继续跟着李鸢,问李鸢:“你要不要氧气瓶?我把我的给你。你不用担心我,我经常锻炼,根本不会缺氧。李鸢,我觉得天冷一点也挺好的,你看我和你的脸蛋冻得红红的,多可爱啊!”
李鸢觉得自己肺里的氧气还能供应呼吸,但是她就要忍不住一脚给沈从文踹飞,只是她不想浪费力气生气,沈从文从小就这么烦,将来也是这么烦,这不是一两脚能解决的。
下山的路就快了,大家的脸色逐渐好转,一群人坐在半山腰准备吃点饼干喝点水补充体力。
李鸢看着山脚,想到了什么忽然就笑了,扯住海纳尔的手杖指了指下面说:“还记得吗?极速版下山。”
海纳尔将吃完的垃圾收到口袋里,跟着一起笑了:“当然,”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痂,没脱落,有些粗糙:“不过我可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站在这个高度看雪山,真正有一览众山小的错觉,一座座山峰连绵,往右十几公里又是夏牧场,葱葱郁郁的绿。往南又是深不可测的雪衫林,那是恰西不远的库尔德宁,那里的雪岭云杉每一颗都存活了几百年往上。
新疆的任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神秘色彩,任意一个地方,都能随处看见生命,或者永恒。
“走吧,同志们,继续下山!”陈队拍了拍手,号召大家继续前行。
越往下,雪越薄,他们到了雪山更深处的地方,这里的雪层却反而更薄,甚至有些地方还露出一片片绿芽,向导解释说是因为前面这座山峰挡住了风雪,也挡住了寒冷,这样的环境更适合动物生存。
他们爬了四个小时,到山下时已经快要到太阳落山,众人找了个避风的角落,撑起帐篷,但今天晚上不能睡,这样的地方睡着了太危险,只能暂时休息,等到天亮再轮岗补觉。
其他人在搭帐篷,沈从文也去帮李鸢,如果他不是笨手笨脚只会帮倒忙的话,李鸢是很欢迎的,可他天生就不是干活的料。
海纳尔看不过去,让他去周围捡些柴火,生火取暖。沈从文觉得捡柴火简单,屁颠屁颠去了,但没想到他忙活一通最后就捡了几根湿木头。好在海纳尔从来就没指望他,他只是想让沈从文少烦李鸢两句。沈从文回来的时候,火堆已经起来了。
怕造成危险,更怕吓到这里的野生动物,火堆很小,但足够十个人围在一起取暖,陈队将罐头打开放在灰烬上加热,这时候应该吃一口热乎的。
新时代以来,国家的环保意识越来越强,还有“绿水青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