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年,爸爸和妈妈几乎每年寒暑假都会带我回一次外婆家。 每一次回去伦帕表姐、外公外婆、大舅爹,大舅妈还有小伙伴们都早早等在村口的大青树下。 慢慢的,大青树下先是少了外婆、再少了外公,再后来剩下伦帕表姐一家和几个小伙伴。 再过了几年,只剩已步入中年的大舅爹和23岁大学毕业正在山乡支教的伦帕表姐了。 小伙伴们都先后成了家或是远走他乡,有了各自的圈子,联系自然少了也是难免的。 这一次,我和表姐一起走了10公里山路去了她支教的学校,这个学校是一师一校制,一个老师既是校长、各年级的班主任又是各年级的课任教师。 在一间20平方左右的竹楼里,挨挨挤挤地坐着近20个大小不一的学生,分成6排,1个年级1排。 大家都是在天没亮的时候独自提着油灯从几十公里外的大山深处往学校赶,有的孩子常年不穿鞋,脚底板都磨出了厚厚的老茧。 有的孩子穿着哥哥或姐姐的不合身的衣服,有的孩子甚至是背着弟弟或妹妹一起上学。 看着这一切我忍不住留下了眼泪,伦帕表姐又调侃我都大二了还是小哭包。 从这一年起的暑假我就一起和表姐支教,当我看到孩子们求知若渴的眼神,课间她们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我外面世界的车水马龙,对公交车,火车充满着好奇,说自己以后也让家乡通火车,建机场……我终于明白伦帕表姐云南大学毕业后毅然决然回到家乡的原因了。 听大舅爹说表姐支教工资一个月才600元,表姐都拿这些钱资助那些家里无力供养再上学的孩子。 这些年我爸爸妈妈也一直每月都给大舅爹寄钱,一部分贴补家用,一部分也拿来资助山乡孩子。 大舅爹因为5年前在巡检山林发现有人盗木,劝说盗木人无果,还被暗算,身中三刀,丧失了劳动能力。 虽然村里和县里补贴了一些钱,但党员大舅爹坚持只拿了很少一部分,说自己够吃够用就行了,不给国家添麻烦,他可以靠给十里八乡的村落画墙画贴补家用。 大舅爹绘画是自学的,花鸟树木,高山流水,红日东升,日出江山都画得栩栩如生。 伦帕表姐24岁那年一师一校的支教有很多的大学生加入,加上当地政府和教育部门的更重视,慢慢一些一师一校也向着乡中心学校归拢,表姐在妈妈的建议下参加了公务员考试,拔得全县头筹,到了县委宣传部当了宣传干事。 当然每个月的工资的大部分依旧会和爸爸妈妈的钱一起汇集,持续的资助山乡孩子,政府的3年,表姐资助的第一个大学生终于也回到了山乡当了老师,表姐也从干事到了宣传部主任,追她的人不少,但表姐说自己一直在等她的爱人,暂时不想考虑对象的事情。 当然大舅爹从来没有催过,我妈妈也从来没提过,说人生都是自己的,尊重表姐的选择。 我对表姐和未来表姐夫事情很感兴趣,很好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孩才能获得我那个敢爱敢恨,还略带酷酷拽拽的表姐的青睐。 在我研一论文结束的暑假我去了表姐工作的县城,我们畅聊了一夜都没合眼,她和我讲了她和云大表姐夫颜潇冰(后来成为边防武警)刻骨铭心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