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逸云心里估摸着时间,脸色越来越难看,以前整顿大军一声令下就能迅速集结。
反观现在,用时超了一大半,还没看到阿史那思摩的身影,别说是他,连阿史那社尔都不见回来。
阿史那逸云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来,倒是不太担心他两个兄弟的安危,即便部落的人再不配合,也还不敢对同族人下手。
忽听一阵马蹄声响起,伴随的还有阿史那思摩的大骂声,再一瞧刚才派出去的亲卫也跟着回来,脸上也是愤愤不平之色。
阿史那逸云看着他们身后跟着的稀稀拉拉的队伍,心一下沉入了海底,果然钱财最能动人心,他们草原人的血性已经被金钱腐蚀的干干净净。
阿史那思摩一看到自己大兄,一拍马快速上前,嘴里又止不住大骂起来,“他娘的,一听要打仗,一个个的都开始磨磨唧唧,一点儿不配合,拖拖拉拉的半天,连马匹和武器都准备不好。”
阿史那逸云一听,又望了身后的队伍一眼,“没人说不来,或者说不想打仗?”
阿史那思摩一回想,摇摇头,“那倒没有,就是看起来有点儿不情不愿,故意慢吞吞的,只是大兄突然派人询问情况,我怕你等得着急,就先回来说明情况。”
阿史那逸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战机稍纵即逝,他们不敢违背自己的命令,可也故意拖延时间。
就算大军最后能集结起来,也过了可攻城的最佳时机,到时候再大军撤回,他们一样该放羊放羊,该赚钱赚钱,过着自认为安逸的日子。
又想到阿史那社尔至今未归,料想也是同样的情况,或许还要更糟,自己手下的人都是这种思想,更别提指挥的动别的部落的人,可还是抱有一丝希望,“那就再等等。”
中年将领站在城头一直注视着远方草原,迟迟不见他们动静,心里越来越惴惴不安,等得也越来越焦急。
蒙汗药量不多,全部掺杂进酒水里分给那些守城士兵,一人一碗的药效不是很大,可以让他们陷入沉睡,可也不是昏睡。
一旦药效过去,那一切功亏一篑,心里也忍不住大骂起阿史那逸云起来,可真是孬种!
这么好的机会都亲自交送到他手里,竟然还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不敢用兵,还自称草原上的雄鹰,永不服输和低头,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等中年将领翻下城头,就被一声尖啸的破空声止住了退路。
一众亲卫眨眼便至,手持长枪团团将他包围其中,这时有人提着油灯上前,他才看清了三人的模样。
只见其中一人做商人打扮,最令他感到意外和震惊的竟然还有一个突厥人!
另一个身着铠甲的人拨开人群,一手拔起刚抛出去的长枪,又直指中年将领的咽喉,冷声道,“吴子昂,果然是你!”
吴子昂心知前功尽弃,瞬间面如死灰,“原来你们早就怀疑我。”
说完又看了一眼那个商人,这时才发现这什么商人,周身气度不凡,明显就是人假扮的。
“原来你们一早就在草原各个部落安插了眼线,好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申经义冷哼一声,不予回答,那些蛮夷有多反复无常,大家心知肚明,朝廷又怎会轻信他们,不未雨绸缪又怎能真的放心。
吴子昂瞬间也想明白,或许其他突厥部落也不是不知道朝廷眼线的存在,眼前的突厥人就能说明一切。
想到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可真是愚蠢,还真以为你们只要本本分分的做羊毛生意,朝廷就不会动你们,就能继续享受眼前的荣华富贵,可真是天真,都要被…”
申经以长枪直接贯穿喉咙来阻止他未说完的话,又瞥了一眼突厥使臣,见他眼中只有些惊吓,这才开口安抚。
“我们朝廷开通两国之间的贸易,也是理解你们草原上的难处,目的也只是想彻底解决战争。”
突厥使臣赶忙点头表态,他们发动战争的原因也是因为草原物资紧缺,先不说吃得穿的,就是不可缺少的食盐也只能靠抢夺。
如今两国贸易开通,中原大量商人涌入草原,他们一切吃穿不愁,还能卖羊毛赚钱,不用在马背上拼命,日子就过的比以往还安逸富足,他们心里对中原朝廷不说多感激,可也渐渐不再仇视。
申经义见此,也多少放下心来,又继续忽悠。
“我们两国比邻而居,若是没有征战能够和平发展,那也是历史上的一大壮举,我们中原又是礼仪之邦,我们陛下仁善又高瞻远瞩,若是把你们帮扶起来,你们人人生活富足,安居乐业,就不会…这不就彻底解决…”
话语一顿,见突厥使臣已经点头表示意会,又继续忽悠。
“高价羊毛就是我们的诚意,你们默认我们朝廷出使使臣,也是你们的诚意,双方既然已经达成共识,那就不要听信小人之言,他不过是在挑拨离间,好影响我们两国的友好发展。”
突厥使臣又是连连点头认同,“所以我们首领才会扣押下阿史那社尔,还让我陪同贵国使臣一起前来通风报信,这也是我们的诚意。”
申经义装模作样的一抱拳,“你们首领深明大义很是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