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炸雷响彻天际,段织锦猛然惊起,望了一眼漆黑的窗外,又心有余悸的躺下。
外面淅沥沥的雨声逐渐变大,不停的拍打着屋顶和窗户。
段织锦翻来覆去睡不着,这雨声只听的她心慌慌,看来明日还得亲自到庄子上瞧瞧才放心,到时再考虑是否再抵押几间商铺。
又是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段织锦跟着浑身一颤,最后不得不轻唤一声:“小梅。”
只听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小梅从隔间走出,身上也只披了一件中衣,走到桌前拨弄了一下烛芯,瞬间火苗蹿升起来,房间跟着明亮了不少。
“怎么了小姐,可是被雷声惊醒了?”
段织锦也披了一件外衣下床,又瞄了一眼小梅说道:“把衣服穿好。”
小梅先是掩嘴一笑,这才把中衣的带子系上。“小姐,都是女子,你还怕看。”
段织锦无语的摇头,不想跟她谈论这个话题。“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儿子话。”
小梅听着外面的阵阵雷鸣,突然揶揄道:“小姐不会是害怕打雷了吧?不过今天这雷打的确实挺吓人的。”
段织锦也不在意她的打趣,只实话实说:“是有一点,我听的心慌。”
小梅见自家小姐说的认真,赶忙上前摸了一下额头。“也没发热,怎么出了一头冷汗?”
段织锦拨开她的手,恍惚的坐到书桌前,又把合约和借据全部拿了出来,开始愣愣的出神。
小梅在旁边站着不出声,可过了半晌又实在担心的喊了一声:“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段织锦突然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小梅的方向,眼中也透露着迷茫。
“我也不知,我心安定不下来,总隐隐约约觉得出了什么事,可我刚才又把脑子里的事情过了一遍,也没有察觉哪里会出问题。”
小梅跟着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合约和借据,合约的事情早已了解,此时西域的商队怕不是已经在归途中。
而借据的事情官府的判定也早下来了,该入狱的入狱,该挨板子的挨板子,眼下也确实没什么事,那自家小姐又在不安什么?
“小姐,小梅有一事不明。”
段织锦回过神,又把目光聚焦在她脸上。“什么事?”
“当时小姐为何就能肯定说有匪患就一定能抓到那伙人。”
段织锦一听,刚聚焦的目光又开始涣散开来。
“我们不说在天子脚下,也是在京畿管辖之地,又怎能明目张胆的出现匪患,先不说县令的乌纱…官帽不保,怕不是京兆府尹就已经坐不住了。”
小梅瞬间明了,京畿重地若真的出现匪患,怕不是打当今天子的脸。
“可小姐你又为何不让我们说丢了货,那先丢货,再报匪患不是一样?”
段织锦摇摇头,不由的又想到了林见深的话:我从来不考验人性。
“我们只说匪患,不说丢货,他们就会明白我们并没有找回货物的打算,那他们只会更尽心极力的去抓山匪,好从他们手中昧掉我们的货物。”
小梅瞬间恍然,原来如此,财帛最动人心,没有利益的事情谁会拼命。
“所以,小姐一早便料到那些山匪会落网,才要求卡尔他们把借据给你,好到时当作物证。”
段织锦心不在焉,莫名还觉得烦躁,也不想再谈论此事,又开始沉默不语。
小梅见气氛变得安静,又半开玩笑的说道:“小姐,你也不像之前说的那样不要脸呀…”
至少没告卡尔他们商队,所谓民不告官不究。
段织锦突然抓住小梅的手臂,一脸的惶恐不安。“小梅,我心慌,我…”
砰的一声,窗户被风吹开,卷着雨水灌了进来。
“小梅!”
小梅正被突然打开的窗户吓了一跳,后又被自家小姐的惊叫吓了一跳。
“小姐别怕,只是风,我这就去把窗户关上。”
段织锦只把她的手臂抓得紧紧的,声音还带着颤抖。“别去!”
小梅胳膊被抓的生疼,心下起疑的也跟着自家小姐看的方向看了一眼。
“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小梅啊!”
段织锦眼神好似没有聚焦,只愣愣的看向前方。“林…见深…”
小梅先是扫视了一圈屋内,又连忙的摸上了自家小姐的额头。
“小姐,你在说什么胡话,姑…林公子此刻怕不是已经走到北疆了。”
段织锦猛然惊醒,先是把眼前的手扒拉下去,又再次朝窗户那边看了过去。
“小梅!你快去看看窗外有没有人!”
说完又连忙抓住她的手臂改口道:“不要去!”
小梅一时搞不懂自家小姐出了什么事,想去看又不放心去看。
这时段织锦的心悸突然消失,想到什么,又霍然起身,拉着小梅催促道:“我们一起去看看!”
小梅也想弄清楚自家小姐为何会这般反常,抢先一步出了房门。
昏黄的烛光正穿过窗户和房门照射出来,虽然没有屋内的明亮,可也能让人把外面看的清楚。
“小姐,这什么都没有呀。”
段织锦脚步一顿,连忙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