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鹤挑起眉梢侧睨着她,定定看了她两秒,突然笑了,“你不会以为,我费劲巴啦带你回来,就是要放你走吧?”
云筱迎上他的目光,一双杏眸圆溜溜的,因为刚睡醒,还有些湿漉漉,看上去晶晶发光。
“那你要怎样?”
陆子鹤倾身,双手落在她身侧,两人之间不过几厘米的距离,云筱看到他左侧鼻翼上有一颗黑痣,很小。
陆子鹤喉结上下滚动,因着距离近,声音也跟着压下去几分,带着一丝沙哑,“要你。”
云筱的眸子倏地睁圆。
陆子鹤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嘴角勾起,又往前凑了凑,声音旖旎,话却让人后背发凉,“囚禁起来,我才好慢慢吃干净。”
那两个字眼是云筱的禁忌,她的呼吸突然又重又乱,脸色也白如纸,眼睛红得快要滴血。
整个人像是要碎掉了一样。
陆子鹤觉察到她的不对劲,眉头起皱,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仔细打量,“怕了?”
他刚才的话说得很重吗?
他语气还是生硬,但不像刚才那么阴森森的,甚至还有些哄着的意思。
云筱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情绪很快压下去,脸颊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你不用吓唬我。”云筱声音脆生生的,“你说什么‘鲨鱼斩首’,那新闻我看过,根本就不是在这边发生的。”
当时她太害怕了,这会儿冷静下来,便想起那个新闻。
陆子鹤神情微顿,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了。
他的眼睛很好看,标准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有些弯,眼角却又微微垂下,看上去毫无攻击力。
云筱看得入神,但下一秒脑海里就闪过那个满身是血的男人,看上去还有一口气,但受得伤不清。
如今想来,当时她还被绑在船头的时候,那咚一声巨响,一定是陆子鹤将人丢在船甲板上的声音。
笑容之下,藏着一个狠厉的角色。
陆子鹤松开她,站直了身子,双手自然地插进口袋里,没了恐吓,也没有关心,又恢复那副冷淡的样子,“你可以在寨子里自由活动,但不许出去。会有人看着你。要是想跑……”
后边的话陆子鹤没说,但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有好结果。
云筱赶紧接话,表明态度,“你只要不欺负我,我不会跑。”
陆子鹤极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倾身凑到她耳边,“但你看上去,真的很好欺负。”
说完,他转眸与云筱对视,眸光很深,但云筱看不清他的情绪。
他很会藏。
视线从云筱的眼睛,一路向下,最后落在她的唇上,刚喝过粥,滋润了不少,此刻粉嫩莹润,像是能掐出水来。
云筱侧脸对着他,没看到他的表情,但听到他深吸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刚刚睡了一觉,又吃过东西,云筱感觉自己恢复了体力,等陆子鹤走远之后,她也出了门。
她现在需要熟悉周围的环境,寻找机会逃跑。
陆子鹤虽然现在看上去对她没有威胁,但他的脾气好像说来就来,情绪不怎么稳定,忽冷忽热,没准哪天就翻脸了。
虽然说要囚禁她的话,不一定是真,可谁知道他脾气上来,是不是就真不让她走了。
她要赶紧逃回去,外公还在等着她。
可一出门,云筱就垮了脸,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寨子,不如说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她转了一圈就发现,四周几乎都是山,这个寨子就在山坳里一个非常隐蔽的角落里。
怪不得刚才来的时候,她感觉到颠簸,中间还颠醒了两次,但她太累了,又睡了过去。
不夸张地说,从这里逃脱,比从那些缅北人手里逃出去还难。
正在她发愁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女声,“是你啊。”
云筱听到国语,本能地提起心,转头看过去,正是之前在船头说要带她走,却又反悔的白衣女子,一时脸色有些晦涩。
女子大概也想到了之前的事,面色有些尴尬,极力解释,“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是,我是说要带你走的。但是刚才的情形,我也是自身难保……”
她越说越小声,好像对自己的行为难以启齿。
大难临头各自飞,云筱理解,也没想审判陌生人的道德,她微微点头,转身往自己的小屋走。
女子跟了上来,“我叫杜拉。”
杜拉自我介绍之余,笑得一脸无害,伸出手。
云筱低头看了一眼,没跟她握手,但还是颔首,“你好,我叫云筱。”
杜拉倒也不在意她的冷淡,笑着收回手,随即看了一眼周围,压低了声音对云筱说:“这些人都是雇佣军,谁给钱就为谁卖命。你不要太相信他们。”
云筱愣了愣,在缅北有雇佣军不稀奇,但是他们只认钱,她现在没钱,对方是否会放了她。
想到刚才陆子鹤阴涔涔的话,云筱脸色白了白。
杜拉揽住她的胳膊,压着声音说:“你放心,这次我会让我老公把你一起带出去。就当是我为上次食言赔罪。”
“可是我还不起。”云筱记得杜拉老公是花两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