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这话一出,屋内的众人都不自觉地拧紧了眉头。 程蝶馨心里更是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了,她想,这张府究竟有没有正常男人了? 张保安,张伦,张勋,个个都是那薄情寡义又横行霸道的主儿,男人一旦在上位者的地方呆久了,恐怕真的就忘却了礼义廉耻了不成? 玉兰轻轻抚摸着哭泣的朵儿,示意她继续说。 “那日之后,莲儿的心里状况就更加遭了,我与她同铺,她经常半夜惊醒,人每天也都疯疯癫癫······大人,你是知道的,在这府里,我们为奴为婢的,是最没有话语权的,叫人要了身子去了,也没人会为你讨个公道,那日之后,张伦这个禽兽还接二连三地来骚扰玉兰。 玉兰受不住了,她想要寻求帮助,她想到了小八,小八的父亲李堂和洋人交情很深,她想,在这些认识的人中,恐怕只有小八能够帮助她了,我其实觉得这很不妥,小八的性子软弱还有些薄情,可是,当时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她便去了······” “之后呢?”李易安轻声问道。 “之后,哎······莲儿还不如不去,去她去求了小八,小八答应了,莲儿喜出望外,觉得自己有救了,其实······其实莲儿只是希望念着过去那点交情来给自己寻个安全啊,这都没有错啊。 可是,这事不知怎么传着传着,到了孟姨娘那里,孟姨娘从中作梗,假借小八的身份将莲儿约出去,又请了几个洋人毁了莲儿的清白,还给她扒光衣服扔到大街之上。” 听到这,屋内的玉兰和程蝶馨都倒吸一口冷气,她们实在没想到,看似可怜又死相惨淡的孟姨娘,竟然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真是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李易安却没有想太多,接着继续问道“所以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大人,就再也没有之后了,莲儿后来回了院子也是时不时就疯癫,时而清醒,情况要比那之前严重得多,我看莲儿可怜,便也一直照顾着她,倘若我也不要她了,那她······就彻底毁了。”朵儿伤心地说着。 玉兰和程蝶馨看着这个瘦弱的小丫鬟,眸子里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敬佩。 在这样的世道,女子能够保全自己照顾好自己已经是自顾不暇的大难事,如今朵儿念着故人的恩情,这般陪伴,当真是个侠肝义胆之辈。 而这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声响,是王语如和载仪兄弟俩也赶回来了。 王语如站在两兄弟的中间,王语如的身高有些矮,站在两个高大的男人中间显得就像一只温顺的绵羊般可爱,可若是从远处看过去,这位‘小绵羊’可不温顺,因为她此时却正抱着一个长长粗粗的铁链子。 与其说像绵羊不如说像满身肌肉的猎人。 程蝶馨和玉兰在远处看到王语如,眼睛都瞪大了,她们都觉得自己眼睛花了。 “语如姐,你们几个去搜证,这是拿回来一个什么?”玉兰满脸疑惑地问道。 王语如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的载玄就凑了上去,回头在王语如面前做个‘嘘’的手势。 王语如被这猴孩子弄得一愣,但转念又意识到他究竟要干什么了。 是,小屁孩在喜欢的女孩面前想要显摆罢了。 王语如嘴角抽搐了一下,继而看向猴孩子载玄。 这时载仪轻轻地将链条的一角拿起,他这样帮王语如分担了不少重量。 “玉兰,这可是我们刚刚在有为房间找到的。”载玄急嚷嚷说道。 “大铁链?他这人该不会有什么怪癖吧,这是干什么用的?”程蝶馨惊讶道。 “这链子······我曾看过。”一旁的朵儿突然出声。 王语如和载仪两兄弟这时才反应过来屋内多出了这么一号人。 载仪此时将王语如手里又重又粗的链子要了过去,王语如顿时如释重负,载仪将他抱给了顺才,轻声道“先带回府吧。” 载仪说完,便迈着四方步,坐在了昙花木椅之上,微微抬起眼皮,手里拨弄着念珠,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第一次见载仪的朵儿瞧见了这位大爷,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李易安这时将朵儿刚刚陈述的话语都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王语如听,王语如听了后情绪起伏很大,和程蝶馨与玉兰一样,心里不自觉地又骂那几个男人。 “朵儿,你说,你见过这链子?”王语如转头问道。 “是,我曾在有为的房间匆匆撇过一眼,不过想来,他这人很奇怪有这些也正常。” “什么意思?”王语如不解。 “您不知道,有为的爹娘是被李堂和那群洋人害死的,洋人将一些我们国家的人当成奴仆,让他们给洋鬼子干最苦最累的活,几乎每天都有人被饿死,打死,累死的······ 他们的脚上都会捆绑着这样的铁链,用来防治逃跑,有为的爹娘就是在这镣铐之下惨死的,被一个喝醉酒的洋人一枪爆头,所以,但当我当初瞧见他屋子有这个的时候,并没有太大反应,试问现在,有谁能不恨那洋鬼子呢?” 王语如听着这话不自主的陷入了沉思,有为恨洋人?可是那本《圣经》又是怎么回事呢? 王语如有不自觉地想到了李堂和他儿子小八,这二人与洋人的接触那么深,若是遇害了,有为的嫌疑倒是不算小。 “关于铁链这件事还有谁知道?”王语如问道。 “这我就不知了······他们的恩怨我不太清楚。”朵儿摇摇头。 王语如点点头,示意朵儿下去吧。 “这些前后脉络都以说通了,所以通过这些证据,证明了莲儿和有为的嫌疑最大。”程蝶馨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