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普通人,真正启用的时候,可以跟军中身经百战的斥候相提并论。
这次大军压境,沈言之又不能坐镇,整个笏迦山早已开始躁动……阮长恨不久前刚收到有人借道的消息,还不知是敌是友,又劈头盖脸被慕云深指教了一番——
“两队人马不一起走……也就是说今天来的,并不听从段赋的指令。而且这一方只是借道,目的十分明确,于我们兴许只是震慑,要去的是段赋驻扎在笏迦山下的营帐。”阮长恨想了想,“因为段赋对萧少侠势在必得,没必要真的跟逍遥魔宫树敌,更没必要在这种险恶的天气,分两队人马前后汇合。”
“如果后来的,是赵明梁御下亲属,段赋恐怕大祸临头。而魔宫并不依附皇权,接下来他若要整顿江湖,逍遥魔宫必然首当其冲。”
烛火跳动一下,被窗户缝里渗进来的森冷寒风吹灭了,阮长恨的声音陡然变得十分悠远,“所以,这两队人马,都要死在笏迦山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阮长恨这杆正道大旗,算是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黑暗中,慕云深将窗子支起来,外面风雪正盛,黑蒙蒙的。照时辰推算,这时候山下恐怕还有一点黄昏的日光,只可惜逍遥魔宫所处的悬崖山巅,厚重的布满阴云,许多年不曾见过黎明破晓与青天白日。
熹微的光芒顺着雪落在萧爻的身上,他全身上下都是血,许崇明花心思做的长袍早已不成样子,碍事的下摆被萧爻捞起来,在腰间打了个结,背后和胸前各有刀剑枪戟留下的血痕。
牡丹和良人越发的妖冶,像是雪藏了多年的菜刀终于干了本行,剑刃上的清光都不见了,是一种近乎于暴虐的狂热。
萧爻昏昏沉沉的脑海里那根弦居然还没断,知道手边有个小丫头是自己人,切瓜砍菜的时候还特意照看她一点。
阮玉咬着牙,在萧爻这个瞎子跑错路的时候,硬拽他一把,小姑娘现在饿形象也不好看,比起刚下山的整齐,现在像是泥潭里滚过了,脸上同样溅着不少血污。
早在第二轮进攻的时候,“聪明绝顶”的赵王爷就瞬间总结出了两个弱点——他围攻的这群人里,有两个软肋,一是段赋,二是阮玉。
所以大部分的人手,都瞬间向这两个方向靠拢,相较之下,沈言之和莫莲生旁边就显的单薄许多,甚至明摆着不想短兵相接,“困”字为要。
在赵自康的眼里,相对棘手的,也只有沈言之和根本不在计较内的莫老前辈。
江湖传言中,对于莫莲生这一类似妖似鬼不似人的高手,超过半个月不见踪影,就会主动杜撰出几种死法。
以莫莲生为例,最近江湖中流传最甚的就是病死——他好歹也这么大年纪了,倒也不算太离奇。
今日赵自康见到他,真活生生跟见了鬼一样。且不论那越来越年轻,雪敷似的面皮,还有露出衣服的颈口与手臂上鳞片似的伤口……光是那眼神扫过来,赵自康便全身一凉。
当年莫莲生杀入大内夺宝时,赵自康也在,亲眼见识了一个武林人物,怎么以一敌百全身而退。
他本来是个瞧不上绿林草莽的皇亲贵胄,双拳难敌四手,单个儿的人再怎么厉害,大军压境也只有死路一条。后来赵自康方才明白——武学浩瀚之处,在于永无止境,双拳难敌四手的人固然不少,但这之前却还有无数先辈。
而这种人,就算打不过,逃也能逃出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