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九等,恩客也分三六九等。
他们最排斥的是那种?上了年纪的客人,四五十?岁的女人大?多身子虚浮,压在身上一晚上,腰都要折了。加上年纪大?了,体力不行又不肯堕了女人的威风,就爱用些零碎的器具来磨人。遇到些心狠手重的,伺候一回得躺三天。
其次害怕的就是底层三教九流的女人,她们银钱不多,攒了许久的钱,才能来这船上玩一趟,铆足了劲的折腾人,想要回本?。
好一点的就是世?家的小?姐,或者达官显贵,这类人见惯了场面?,对他们大?多不会?特别?为难。当然偶尔也会?遇到爱磋磨人的,毕竟达官显贵之?中,也是格式各种?的人都有。但是只要小?心伺候着,不犯了忌讳,就算受了磋磨,但是能得不少赏钱,也就值了。
最好的就是像萧俪她们三人这样的,年轻俊秀又不差钱。依照他们的经验来看,越是这娘子,越是好伺候,打赏也大?方。她们多数有这一颗济世?救民的豪情,若是伺候的好,再扮个可怜求一求,她们最是容易救风尘,被赎身带回府里也是有的。
其中两个娘子已?经选了人,唯独剩下最左侧的娘子,也是三人之?中容貌最为昳丽之?人。
现在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在心中祈祷着自能入了贵人的眼。
没成?想一屋子儿郎的期盼,换来了上首贵人轻飘飘的一句“不用了”
倌儿们失落的敛了眸,江楚和曾雁兰惊讶的朝她看了过来。
反应最大?的就是曾雁兰,她第一次出来玩,心里紧张又期待,脚边跪了个倌儿,她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若是他们三人都玩了,她心里还自在些。现下萧俪不玩,她总感觉不踏实。就好似三人约好了出去干坏事,突然有一个人临时收手了。
曾雁兰眨巴着眼睛,语气有些急切“别?呀萧姐姐,说好了一起玩的,你一个人空等着,我们心中怎么过意的去呢。”
江楚转了转眼珠,心下有了别?的计较,萧俪院里的郎君堪称绝色,怕是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越发觉得萧俪不是普通人,猜测了一圈,加上她又是上京来的,觉得极有可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且看她周身的气派,加上身边伺候的男人,和一群精悍的护卫,她的来头绝不会?简单。
她商贾出身,家里堆着金山银行,按理说日子应该顺遂,可她娘还是得处处小?心,年年孝敬各路大?小?的官差。
因为商贾的地位低,若是官场中没人罩着,再大?的生意,上位者的拂手一挥,都会?灰飞烟灭。
因此她从小?就被她娘培养着读书?,就盼着她能考取个功名,这样家里的生意也能有个依仗,不再如飘萍一般,整日的提心吊胆。
听?闻嵩阳书?院是最高学府,古往今来,许多白丁学子,就是从这一路及弟。他娘便把她送来了。
却让她在嵩阳这样的平民书?院,遇到萧俪这样的人物。
她心中早就起了结交的念头。
所以曾雁兰提议要来花船的时候,她心里一百个乐意,怎样才能和一个人的关系快速拉近呢?
自然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怎会?让萧俪在这白白候着。
江楚偏过头来,目光落在萧俪的面?上,见她兴致缺缺不像作假,越发肯定?萧俪是身份不简单。
她轻声说道“今日我做东,岂有让萧妹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道理”
她不给萧俪拒绝的机会?,起身道“妹妹在屋内稍侯,姐姐定?然让你今夜满意。”
萧俪被江楚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见她要走,连忙出声制止“江姐姐你别?忙活,我是真没兴致。”
江楚往外?走的步子不停,她脚边跪着的倌儿忙不跌的起身跟上,因为跪的久了,身形有些踉跄。
她听?闻萧俪的话,回了头笑了笑“妹妹没兴致,定?然是这些人勾不起妹妹的兴致,姐姐是这的常客,最是知道他们这还藏着什么样的好货。”
“你安心稍候,姐姐安排个保准让你满意的。”
说罢转了眼珠,眸光从萧俪面上转向曾雁兰,曾雁兰还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她朝她勾了勾手“雁兰走吧,找个房间玩去,你萧姐姐就交给我来安排。”
曾雁兰欢欢喜喜的应了,起身朝萧俪摆摆手“萧姐姐那我先走了”
萧俪点了点头,看着他俩出了门。
鸨父行了个礼告退,一屋子倌儿也跟着走了,有几个胆大?的,临出门前还向?她递了眼神,其中期盼的意味很是明显。
萧俪只当做没瞧见。
雕花描漆的门合上,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萧俪了。
外?面?咿咿呀呀的丝竹声,甜的发腻,让人觉得烦闷,萧俪堵了堵耳朵,无聊的靠在八仙椅上。
也不知江楚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她知道江楚家中有钱,等闲的黄白之?物不放在眼中,但今夜对她热情却太过了,萧俪闭目养神,心中有了几分计较。
江楚心细如发,怕是瞧出了她身份不简单,起了结交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