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进来了。
他走得急,面上还染着一层薄红,萧俪有些诧异,心道:刚刚就吹了一下手,脸就红了这么长时间啊,这也太纯情了。
柳修筠半响不说话,萧俪却觉得躺的久了,骨头架子都快散了,想起来走动走动。
她对怵在屋子中央的柳修筠道“柳柳,过来搭把手,我想起来溜达溜达”
柳修筠的目光殊而看向了萧俪,张了张口,语气惊奇“你……你叫我什么?”
“都以妻夫相称了,总不能继续叫你柳公子吧。”萧俪歪着头,面上一本正经。
“况且咱们都这么熟了,叫柳公子也太见外了,你说是吧?”
柳修筠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心中七上八下。
萧俪等了半响,柳修筠这只呆头鹅也没什么反应。
索性朝他伸出了那只没收受伤的手,催促道:“快点啊,我躺的腰都要断了。”
柳修筠见她已经挣扎着要起来了,生怕她将伤口给挣开了。
快步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按回了床上,他拿起旁边的枕头,给萧俪垫到后腰上,方便她倚靠着舒坦些。
手上动作不停,嘴中劝道“先别起来了。”
萧俪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不错眼的瞧着他,眸中聚起一片疑虑“怎么了?”
柳修筠鸦羽般的眸子轻垂,掩住了眼中的尴尬的神色。厨房那光景,他那里说的出口,只得找借口拖延时间。
他将另一只手上的荷包递到萧俪面前,语调闷闷的“这个荷包还是你收着吧。”
说完他才发现,薄荷罐子是和荷包放在一块的,现在都双双递到了萧俪眼前,立刻就后悔了,自己这动作,好似是暗示萧俪给他上药一般。
萧俪不会以为自己想要勾引她吧?
他心里有些打鼓,偷偷那眼神去寻萧俪的脸色。
萧俪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上的小陶罐上,
她将陶罐从柳修筠手上拿了过来,并不理会边上的荷包。
打开盖子,一股清凉的味道钻进了鼻腔,这应该就是大夫给的膏药了。
她毫不在意的说到“那荷包给你了,你拿着就行。”
柳修筠面上别扭“这太贵重了,我怎么能拿呢。”
萧俪浑不在意,已经用手指扣出了罐子里面的膏体,开始凑到眼前研究着
冰冰凉凉的,还是纯草本的,应该是没问题。
她的目光落在柳修筠指腹上,见他手上还握着那个荷包,出声催促道“赶紧收起来,咱俩不必分的那么清。”
这原身欠你的,八辈子也还不完,几颗金瓜子算什么,萧俪在心中腹诽。
柳修筠在她的催促下,慢腾腾的将荷包揣进了怀中,心底升起了一丝甜意。
萧俪见状,满意的笑了,说“来,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擦擦药。”
柳修筠抿了抿唇,掩饰着心底的紧张,听话的将手伸了出去。
萧俪就着手上的药膏,轻轻的帮他涂着。
柳修筠指腹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他轻轻低着头,像是在看自己手上的红痕,余光落在萧俪的面上。
萧俪涂的认真,像是在呵护一件心爱的珍宝,格外动人心弦。
柳修筠下意识的问出口“萧娘子这么有耐心,以前经常帮人上药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恨不能咬掉自己这多嘴的舌头。
心中却又升起了一股隐秘的期待。
萧俪动作不改,一边轻轻的揉着,一面回他“我家中有个弟弟,小我五岁,很是调皮,不是伤了这里就是碰了那里,都是我给他擦膏药。”
柳修筠那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药膏沁入肌肤,有一丝刺痛,柳修筠下意识的吸气。
萧俪见状,撅起了嘴给他呼着气。,轻轻的吹着。
柳修筠只能看见萧俪漆黑如墨的发顶。
洁白的贝齿轻咬着红唇,犹豫半响,柳修筠终于壮着胆子,问出了一直压在他心中的那句话
“萧娘子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这次您被我连累,受了这么重的伤,家中夫郎长辈,应该担心坏了吧。”
他害怕自己那隐秘的小心思被人瞧出,用尽了力气,面上装出一派镇定平和。
萧俪心下觉出来一些不对味,柳修筠好似在打探她是不是成亲了。
她心中怀疑,探究的目光就投向了柳修筠的面上。
二人一站一坐,柳修筠的手,还被她握在手里。
目光交汇,破天荒的柳修筠没有像之前那样,羞赧的躲开眸子。
小脸也不红了,眼底波澜不惊的,没有一丝慌乱的神色,轻轻的和他对视了一眼。
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萧俪随口答他:“我家中父母早逝,我和弟弟相依为命长大,后来弟弟也成家了,我就一个人忙着工作。”幸好弟弟已经长大成家了,要不然她这个姐姐突然没了,连个宽慰他的人都没有,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柳修筠没料到萧俪出身是这样的,愣了一瞬,总觉得那里不对。
但没有听到萧俪提及家中有夫郎,他心底的一丝窃喜,很快将这份怀疑给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