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舒轻轻扣着桌面,重复着那个熟悉的名字,
“凤妞凤妞”
陈姨娘刚进侯府的时候,老太太就拨了两个丫鬟过去伺候,一个虎妞,一个凤妞。
数年前,哥哥乔安澜被拐的前三日,凤妞告病说自己得了痨病要回家去歇养。
这病是个厉害的,还传染性极强,白氏当时得知后二话不说就放了凤妞回家去,还特意给了十两银子,连卖身契都开恩还给了她。
当乔清舒将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知白氏时,整个人都激动地站起身来。
她握着乔清舒手激动地问,
“舒儿,所以当年安澜被拐一事这凤妞也参与了是嘛?”
乔清舒安抚地让母亲坐下道,
“母亲,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但凤妞的确是个突破口,若是扯出这个线头,许是能找到哥哥的下落。”
一旁的九儿皱眉道,
“这凤妞我记得不是咱们上京户籍的,好像是外地逃难过来被乔家买进府做丫鬟的,后来因病离府我们几个丫鬟还去送过她,她只道她要回老家去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回去了。”
乔清舒点了点头,冲身后的桂妈妈示意,桂妈妈掏出了眷抄的一份关于当年奴仆花名册里凤妞的记录。
乔清舒顺势递给了白氏,
“母亲您瞧,她祖籍苏州,无父无母只一个姐姐,听当初与她交好的丫鬟提过,她有个相好的做沽酒生意,也是苏州人。”
白氏盯着那张薄薄的纸,身子微微发抖,
“查!彻查她!我定要找出我澜儿的下落来。”
乔清舒微微点头赞同道,
“母亲侯府的事情缠得我脱不开身子,哥哥的事情恐怕只能由母亲来查了。”
白氏往日黯淡的眼神此刻发出希冀的光芒,她少有地高声说话,
“舒儿,这事情只交给我就行,你忙你的去,不必分心。”
从竹林回府的途中。
桂妈妈在马车上皱眉问道,
“大姑娘,太太这么多年都没管过事了,也从未出过远门,我有些担心她”
乔清舒却缓缓按住了桂妈妈的手,柔声道,
“桂妈妈,你侍奉我母亲多年,你也知道我母亲这些年活得好似行尸走肉一般,今日我给她带来消息,她明显眼里有了神采,这件事情其实我查起来或许能更快一些,但是我就是故意要母亲自己去查的。”
桂妈妈一愣。
顿了顿,乔清舒继续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母亲这些年都被困在这件事情里出不了,我们都无能为力帮不了她,唯有她自己愿意走出来那才是真的走出来。如今有了哥哥的线索,母亲好似活过来了一般。我也希望她能有些目标,有些事情做,不管结果到底如何,我希望她能自己走到终点瞧一瞧,哥哥是死是活我虽不知,但我知道母亲或许能在寻找哥哥的过程中想通一些事情。”
桂妈妈全然没有想到这层,听乔清舒这一番话,顿时老泪纵横。
她突然明白,大姑娘这么做实在是用心良苦啊!
桂妈妈忍不住地点头,看乔清舒的眼神也带着赞许和钦佩。
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个当初稚嫩的女娃娃如今这般心思缜密成熟,做事周到体贴,实在难得,心里头也特别替白氏开心,有这样一个女儿在身边,白氏迟早有一日能走出阴霾。
次日
白氏就在白家的打点护送去了苏州亲自查乔安澜的下落。
乔清舒也收到了来自萧承言亲笔写的家宴请帖。
这张帖子是先送到了乔老夫人手里,乔老夫人再转交给乔清舒的。
乔老夫人坐在榻上,刚吃了药,轻咳两声,虽面容疲倦却不掩喜色。
她握着乔清舒的手笑道,
“舒儿,你瞧瞧萧小二爷多体贴你多念着你,这样的家宴他竟然亲自写信请你去,这是真正把你当自家人了。”
乔济州坐在下首也喜滋滋地搓手道,
“是呀是呀,说不定那萧二还要把你介绍给她那皇妃姑姑呢,到时候咱们舒儿才真正是给咱家长脸了,你爹爹我为官做宰这么多年,还没瞧过皇妃一面呢,我舒儿就是好命啊,这么年轻就能见着贵人,实在是难得得很呢。”
乔清舒捏着那张请帖,心头虽很是不屑,但面上却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乔老夫人见乔清舒不应答,以为她还在为当日汗巾子的事情置气。
面孔冷了三分道,语气有些严肃,
“舒丫头,你知道这门亲事外头有多少人觊觎嘛,你若还不上些心,这泼天富贵怕是就要被人抢了去了,到时候你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乔济州也附和道,
“是呀,舒儿你也冷了萧二好些日子了,要懂得见好就收,你若这般难哄,哪个男子都会厌烦的,若是真惹怒了萧家”
乔清舒缓缓露出一个笑脸来道,
“爹爹想哪里去了,我这是在盘算着当日该穿什么衣裳好呢。”
乔老夫人和乔济州闻言都石头落地,放下心来,面上也再度露出了笑意。
兰香阁
“婉儿,水”
徐碧云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