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挑眉,这老太太可真是看得透彻啊。
刘刚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
刘青山并没有住在重症病房,但是情况却是不怎么妙。李霞他们三进去的时候,他还处于昏迷状态,眼窝凹陷,面黄肌瘦的。高洁坐在床边,虽不至于蓬头垢面,但也没多少精神,整个人恹恹的,眼底血丝密布
,想来这些天也不好过。
病房里住的三大概都是肾病患者,加上家属屋子里一圈儿的人,空气着实不咋滴。
三人还没开口,郭红英便拎了热水壶从外头走了进来,看到他们眼前一亮:“刚子,春萍哎哟你们可来了啊,快坐坐吧。”
傅春萍把几个苹果放到床头柜上:“这咋突然就病成这样儿了啊?”
高洁神色淡淡地道:“病了有一段时间了,在春城折腾了许久,没法子,只能送到北京来。”
“哦,医生怎么说?“
说医生医生道,几个白大褂在此时鱼贯而入。刘青山正好是第一个。
为首的大概是主治医生,他检查了一下刘青山的情况,问道:“醒过没有啊?”
“昨晚到现在除了迷迷糊糊的说疼,就一直都是睡着的。”
“病人已经到最后的阶段了,除了换肾没有别的办法,直系亲属都去做个对比吧,愿意的话,捐个肾没准能活下来。”
郭红英立刻指着刘刚道:“医生,这是我儿子的亲生儿子,他的肾肯定能救我儿子的。”
傅春萍脸色大变,想要破口大骂,却被刘刚拉住了。
医生看着刘刚年轻的脸,皱了皱眉道:“也不是非要年轻人,患者的父母没准肾也是相符的。”
郭红英道:“我们都这么老了,哪里经得住折腾,还是刚子好,年轻人恢复得快,少个肾也没什么,说不准过一段就长出来了呢?”
“你放屁,那是能重新长出来的东西吗?”傅春萍忍无可忍,大声叫了起来:“我说怎么十年不上门,今年却忽然来找了呢,原来是打我儿子肾的主意,没门。”
刘刚拉住红了眼的傅春萍:“妈,没事啊,你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你别拉着我,我今儿非跟他们好好理论一番不可。”
郭红英
缩了缩脖子:“有什么可理论的,刚子毕竟是青山亲生的,哪有看着老子去死却不救的道理。”
“哼,刘青山还是你亲生的,你不也舍不能你的肾吗?凭什么要我儿子的。哦,年轻力壮的时候卷了钱跟人跑了,现在老了就回来找儿子,美得他。”
一屋子的人都看了过来。
高洁的脸色红红白白,羞恼不已。
当年下乡当知青的时候,她才二十岁。从小娇养到大的她,连双筷子都没洗过,哪里干得了那些农活。又恰逢爸妈出事,家里根本无暇顾及她。
这时候刘青山的出现简直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即使知道他有妻有子,也还是和她勾搭在了一快儿,更是许诺将来将他带出山沟。
她做到了,但她也着实没想到,刘青山居然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还带上了一双父母。
就是这点钱让她爸妈看到了刘青山的诚意,又见女儿真心喜欢他,便也没再反对。可谁想得到自己居然不能生呢?更想不到的是,刘青山居然会得了尿毒症。
虽说自己并不后悔当初当小三,可这事儿被人当众叫出来,她的脸色能好才怪了。
医生冷了脸怒道:“要吵出去吵,这里是医院,自己的家庭纠纷自己解决。要是自己家人不肯捐肾,就上国外买去。”
说着就去了下一号病床。
高洁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好半天才对刘刚道:“我能跟你单独说说话吗?”
傅春萍立刻护崽地拦在了刘刚的前面:“不能。别打量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想让我儿子给肾吗?告诉你,不可能。”
“妈,没事儿,我就听听她怎么说。”刘刚安抚了他妈一会儿,对高洁道:“那咱就出去说吧。”
眼看儿子和那个狐狸精知青走了出去,傅春萍是气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