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萍都不知道该说啥了,噎了半天硬梆梆地道:“你不要就还我,给你东西还给错了。让你弟弟知道你这么编排他媳妇,看你那一个月二十块还有没有?”
“要要要,妈你脾气咋这么大呢?”刘金利落地收起那些珠子,往怀里揣了揣:“我这不就说了句实话嘛!”
“放心,这就是她老板送给她玩儿的。”
刘金眼都瞪圆了,小声道:“妈,什么老板这么大方啊,弟妹不会跟他有啥不干净的吧!这东西值几百块呢,这是啥概念?”
要是不知道李霞的情况,傅春萍心里肯定也得犯点嘀咕,可是李霞自己就是店主的事她是知道的,当下就拧了刘金的耳朵:“死丫头,得了人家的好处,还可劲儿的在后头编排人家,我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我跟李霞的老板娘熟得很,有没有猫腻我会不知道?”
刘金不服气:“我说的是老板,弟妹真要和他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那不得把老板娘瞒得死死的啊,妈你跟人老板娘熟有啥用?明年你出去的时候可得盯紧点,弟弟常年在部队的,可别叫她给戴了绿帽子。”
凭心而论,傅春萍虽然不怎么喜欢李霞,但她对这个媳妇还是有几分佩服的。有几个姑娘家的能在北京开起两家店啊?而且还把父母也带出去种菜了,听说这两月的收成都不错。不知情的人都以为那摊子是刚子跟帮着支起来的,可她却是知道,李霞要支起那么个摊子完全没问题。
所以虽然不满她不服自己管教,可换位思考,要她自己当年能有这本事,她也不会听婆婆的。那老虔婆折腾了自己十几年,后来她儿子婚外情知青的时候,还那样对自己,她想想都恨得牙痒痒的。
女儿无端端
猜疑媳妇也就算了,现在还猜得儿子头上都绿了,她简直气得不行。
“刘金,你看看你自己像啥样子?不就是嫉妒你弟妹嫁得比你舒服么?这有啥可比的,当初你男人不是你自己非要嫁的吗?我为了阻止你可是什么招都用了,但是你听吗?为了那么个货要死要活的,现在知道自己嫁得不好你还委屈上了?”
“我……”
“昨天是你弟弟的好日子,一会儿还得有客人上门,我也懒得跟你掰扯这些。这些年,你弟弟给你的东西不少了。而且李霞那店的老板跟你弟弟
一样是军人,常年不着家,那产业都是老板娘的,我要是不知道情况,跟你瞎掺和着猜忌你弟妹,你弟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刘金呆住了。
傅春萍懒得理她,一把收了那包玉石珠子:“不喜欢你弟妹就别要她东西了,我留着给牛牛就是。”
“别啊妈,牛牛还小呢!”眼看这一百多块钱说飞就飞,刘金立刻反应了过来,扑过去便道:“妈,我错了,我再也不嫉妒弟妹了。”
傅春萍见她两眼盯着珠子的模样,哪里不知道她根本就没想着自己错哪里。
但今天毕竟是大喜的日子,这珠子要真不给她,怕是她一天都得带着情绪了。到底是自家女儿,从小又吃了许多苦,傅春萍叹息了一声,把珠子给了她,还提点了几句:“你跟你弟媳妇把关系处好了,肯定不会吃亏的。”
可惜刘金没听进去,她心里已经在盘算,这里头珠子这么多,给儿子做个小项链估计还能剩许多,七八毛钱一颗没人买,她卖四五毛一颗总好卖吧,说不得又是一笔钱了。
李家今日自也是宾客满棚,破旧的院子因着这热闹也沾上了喜气,瞧着都没那么
旧了。刘刚和李霞到了的时候,已经有一大群的小孩堵在门口。新郎新娘要从这里过,那可是要留下买路钱的。
刘刚大方地洒了一把硬币下去。
一分两分都有,就看这些孩子能捡到多少了。当然,顺带着还洒了不少喜糖和花生。
瓜子就算了,那玩意儿太小,掉在地里还咋吃呀?
新郎新娘回来,差不多也就能入席了。回门宴的规格是比着正席来,家里热闹得很,鞭炮放过之后,宾客就陆陆续续上桌了。
席间,李霞的叔伯舅舅们果然要求新郎喝酒了。
李霞正想讨价还价呢,钟文娟就来了:“哎呀呀,我们姑爷身上有伤呢,可喝不得太多的酒
。这样吧,用烟代替怎么样?”
“一人两包。”
“太多了太多了,这可给不起啊。”
这抵酒的烟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以一人一包烟成交。刘刚带来的烟根本就没用上,钟文娟早就准备好了。
自家心里只有儿子的老妈居然能想到刘刚的伤,李霞颇觉诧异。有时候她是真看不懂自己这个妈,你说她心里有自己这女儿吧,可为了儿子那是真绝情。你要说她心里完全不在乎女儿呢,偶尔又能作出点让人暖心的事情来。
大概天下父母百样吧,这也没个参考,李霞只能决定顺其自然了。
只要她以后不再犯糊涂,别太过份,那就睁只眼闭只眼吧。谁让自己不是男孩子呢,重男轻女古来有之,好歹她没真被卖了。
回门宴热热闹闹的,家里唯一不开心的人可能只有李奶奶一个了。但是谁也没理她,她也不敢闹,只得憋屈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