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的人群将操场层层围住,一圈又一圈的人头让人看不清里面发生的情况,但吵闹的声音却不断流出。
“谁打他了?谁打他了!你他妈给我说清楚,是他自己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好吗!”
“明明是你刚才抢球的时候故意挥手的!”
“胡说,我根本没有,关我什么事!”
球赛直接停止,充当临时裁判的高年级学生将四班和十班的学生拉开,但两方早已闹得不可开交。
一个高个子队友将宁耳拉到身后,仔细地看他的情况。江晨人高马大,直接站在四班最前面,与十班的大高个体委怒目相对。江晨气得真想一拳头打在这个体委的脸上,可裁判却一直拉着他,要求他不许打人。
四班啦啦队的女生看到宁耳脸上的血,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一个小女生哽咽着说:“这有没有伤到眼睛啊。你怎么打球还戴戒指啊,宁耳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办,要不要赶紧送医务室……”
十班体委故意说:“我就是戴戒指了,要你管,戴的是你家戒指吗……啊!”
一个粗暴果断的拳头突然从人群中窜出,将十班的大高个体委打得倒跌两步。他还没回过神来,衣领被人一把抓住,直直地往前拽过去,踉跄三步,一低头,只见一个长相帅气的男生双目冰冷地瞪着他:“你再给我说一遍!谁他妈允许你戴戒指了?!”
十班的体委比邵柏翰还要高一些,有190,但此刻他被邵柏翰拽着衣服,直愣愣地瞪着,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片刻,十班里有人说了一句“你怎么还打人啊”。
十班体委挥起拳头砸向邵柏翰,邵柏翰往旁侧了侧头,又是一拳砸过去,将体委打得再跌一步,勉强稳住身形。他冷笑着掰着手指,好像根本不畏惧这个比自己强壮的大高个,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想打架啊?我奉陪!”
裁判员赶紧将两人拉开。
邵柏翰的名字十班人可能也听说过,双方没再起冲突。
十班体委又骂骂咧咧了几句,听裁判员的话,把手指上的一枚银戒指摘了下来。
邵柏翰拉住宁耳的手,将他拉到跟前。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冷得让四班人都没想到去问他要干什么。
宁耳早已疼得闭紧双眼,朦胧间他听到了邵柏翰的声音。他声音颤抖地问:“邵……邵柏翰?”
邵柏翰抿着唇线,脸色很难看,手指却温柔地抚摸上宁耳的脸。他仔细地将宁耳眼角旁的血擦干净,观察了一会儿:“还好,伤口不是很深,稍微破了点皮,没关系。宁耳,我们去医务室。”说着,他拉着宁耳就准备走。
一旁的裁判员下意识地说:“等等,十班违规四次,这次三分线外要罚两球的。他要来罚球。”
邵柏翰转头便说:“随便找个人帮他罚球不行吗?!”
裁判员没有说话。按照目前情况来说,是可以这样。
宁耳艰难地睁开眼睛,血液染红了长长的睫毛,他咬着牙一把擦干净眼睛上的血:“我来罚球。”
邵柏翰转头看向他,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话。宁耳目光坚定。看了他一会儿,邵柏翰闭上了嘴,沉默地走到篮球场的边上,和四班人站在一起,看着宁耳拿球走到罚球线前。
第一球,空心进洞。
第二球,砸到篮筐边缘,滑进洞中。
十班学生发出一声哀嚎,四班一阵欢呼。
两球结束,邵柏翰拉着宁耳的手就往医务室走。
四班有学生好奇地说:“宁耳和那个邵柏翰关系真好啊,他们居然这么熟?”
江晨摆摆手:“宁耳和邵柏翰是一起长大的。”
“难怪感情这么好啊。”
从篮球场到医务室,一路上邵柏翰都抿紧嘴唇,不吭一声。
宁耳眼睛上的血早已凝固。刚才他被同学传球,正往对方篮筐跑,就被十班体委拦住了。这个体委又高又壮,宁耳只觉眼前出现了一座大山。他临时想起邵柏翰曾经教导过自己的一个假动作,模仿着做了一次,没想到体委居然没察觉出来,被他晃了过去。
接着,体委伸长手,仗着个子高想把他手里的球抢回来,却一拳打在了他的眼睛上。
尖锐的银戒指在宁耳的眼睑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看上去触目惊心,流了很多血,其实不怎么深,只划破了表皮。
宁耳的手腕被邵柏翰紧紧拽着,他很想开口和邵柏翰说话,告诉他自己其实还好,可看着邵柏翰冷冰冰的侧脸,他怎么也张不了口,只能被邵柏翰拉着往前走。
进了医务室,医生简单地看了一下。又来了一个篮球赛扭伤的学生,医生看向邵柏翰:“同学,他伤口不深,你能用酒精帮他消消毒吗?”
邵柏翰点点头。
医生将酒精棉球和镊子拿给了邵柏翰,转身去照顾另一个受伤学生。
宁耳坐在医务室的床上,邵柏翰也侧身坐在床边。
他声音僵硬:“闭上眼睛。”
冷冷的邵柏翰和小时候好像,宁耳怂怂地嗯了一声,乖乖地闭上眼睛。
下一刻,冰凉的酒精触碰上了伤口,宁耳疼地闷哼一声,邵柏翰动作微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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