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们站里待满十天后,因为联系不到他家里人,也不了解他的身份信息,只得和敬老院那边商议,准备送他过去暂住,等以后想到解决办法再进行安置。
可他死活不愿离开,甚至激烈到用头撞墙,站长没办法,只能破例将他留下来了,好在他除了不会说话,整天一个人发呆以外并没有出现过伤害他人的举动,
医疗室那边也对他进行了简单检查,确定他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不会说话的原因,有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大的刺激和伤害,至于整天发呆出神,应该也是和那个刺激有所关联。
但除了这两点,他人基本正常,能够自己跟着救助站的作息吃饭休息,倒是不用专门特别费心照顾,站长觉得反正就是占一个床位,先让他过完这个冬天再说。”钱朵把有关二十二号的登记信息表递到了黄队长面前。
黄队长仔细看了一遍后,走到二十二号面前,小声问道:“你真的是周询之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有回应的时候,他却微微地点了点头。
“你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还有就是,你失踪的这三年,到底去了哪里?”警察再次开口问道。
“他不会说话。”沈初晓看他点头确认自己是周询之的那一刻,虽然情绪有些复杂,但还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他,连忙代替他回话。
“他来我们这里,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过话,他是不是坠河摔到了脑子,所以才找不到回家的路,一直流浪,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回了上海。
你们不是说他是你们最亲的亲人吗?如果他真的是周询之,那么这三年他所经历的苦难都是你们造成的,你们当初要是不急着去给他举办葬礼,多用心去找找他,说不定就能找到他了。
你们当初要是不急着发讣告,那些一直在搜寻他的志愿者,他们也会坚持着找下去,可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是啊……那个时候的你们一定很忙吧!原本价值十二三万的一幅画,就因为一个讣告,瞬间可以卖到二十几万。
甚至还有两幅送去了拍卖行,最高的那一幅拍到了五十六万,和这些巨额的产值相比,那个能够画出这些画的人在不在已经不重要了。”
“你别红口白牙胡乱编造,我们当初发讣告是因为太过伤心,并没有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要是再继续损坏我们周家的名声,我会请律师起诉你,起诉你们救助站。”周询之小叔开口骂道。
“我等着你们起诉,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证据的,虽然已经过去了快三年时间,当初周询之死后一画难求的各种报道,我都收集了不少,一直保存着。
他如果不是周询之,又或者今天你们没有到救助站来闹这一场,我并不想对他的家人下手。
可现在,我不管以前怎么样,他受的这三年苦,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给他讨回公道,我保证下一期的城市周刊上,就会有一整篇报道周询之回归的消息,我也会把我曾经保存的那些资料全部整理公开,让群众来评判,你们这些所谓的亲人到底是怎么爱重我们大家喜爱的青年画家的。”
陆建安并没有阻止此刻咄咄逼人的沈初晓,虽然他不知道周询之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可一个家庭重要成员失踪三个月不到,就给办了葬礼,发了讣告,确实太值得人怀疑了。
“我们是办了葬礼,也发了讣告,可我们并没有给他办理死亡手续,他现在的名字还在我们的户口本上。”周询之姑姑突然大声喊道,整个人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那是……因为,意外失踪人口要满两年才能申办死亡手续,才能进行销户,你们当时想办达不到条件,后来到了时间,你们又忘记了这回事,毕竟已经死了的周询之,没办法再给你们带来任何利益。”
沙哑的声音从沈初晓身后响了起来,一只大手轻轻的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沈初晓回头,就看到了正艰难地冲着他微笑的二十二号。
“你……你会说话?”
不止沈初晓一人惊讶,在场所有的人都惊讶不已,一个已经被他们贴上了哑巴标签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而且条理清楚,还同时撕下了他那个脑子有毛病的标签。
二十二号点点头,继续开口说道:“你前几天问我,会不会画那种名字和吉祥语,或者个人肖像,你说让我去摆摊赚钱养活自己,这两天我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我觉得你说的对,我确实不该再这样浑浑噩噩地活下去了。
可我又不想再做回周询之,我就在想等你哪天有空了,教我摆摊卖艺赚钱,可我没想到他们会来,还这么快就找来了。
那些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话的人,就是一个大骗子,我都跑到离周家这么近的地方来了,为什么还能被他们找到?”
可能是长久没说话的原因,二十二号说起话来非常吃力,甚至还因为句子较长的原因,有些含糊不清,到最后哽咽到仿佛没了声音。
“询之,你能说话实在太好了,你能清醒过来也太好了,你到姑姑这边来,姑姑带你回家。”
周询之姑姑就像是没有听到他话里的抗拒一样,伸出双手一脸温情地望着他,见他没有反应又继续说道:“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