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先生,好像很闲。”听筒里,霍立昕的笑声是比机械还要冰冷的嘲讽。
盛凯锋面不改色应道:“彼此彼此。”
“不敢。盛先生的车……远比我来得早。”
宾利车里,霍立昕有意咬重了尾音,微眯的双眸若有所思。
其实一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车,当宾利停在单元楼外,霍立昕不忍吵醒熟睡的叶梓允,陪着她百无聊奈之际才逐渐认出大树下盛凯锋的悍马。当时霍立昕的心冷不丁咯噔一跳,像是小学生的零食被人抢走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感到莫名的紧张。
而主动出击,是掩饰他惶恐的唯一方式。
“霍先生既然热衷于竞比,不如在球场上见。”悍马车里的盛凯锋暗暗握紧拳头。
“哦?”霍立昕笑了,“看来盛先生是答应我的网球之约了。”
“时间地点随你定。”
“好!”
一锤定音,哪怕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各自都在各自的车里,空气却仿佛在高温里爆炸。
楼上,叶梓允在客厅检查孟倾的功课,心不在焉,许多题倒是她自己都算不对,还是孟倾提醒,这时她又突然连着打了好几声喷嚏,眉头不由得皱起。
“姐不会是感冒了吧?”孟倾着急地起身去翻医药箱,被叶梓允摁住了手腕。
“没有……”叶梓允摸了摸鼻尖
,“好像闻到了战火硝烟的味道。”
孟倾歪着头不解,使劲儿在空气里嗅着,“没有啊。”
“估计是哪家人的东西烧焦了。”
“有么?”
叶梓允摇摇头,“没事,帮我倒杯热水就好。”
孟倾乖巧地点着头,起身进了厨房。
叶梓允留在客厅里又打了好几声喷嚏,她扭头看向阳台,难道是风太冷了?
她起身走过去,原本打算关上窗户,却无意中瞥见送自己回来的那辆宾利还停在楼下。
叶梓允纳闷地挠了挠后颈,掏出手机拨通了霍立昕的电话,“你还没走?”
车里的霍立昕俯身抬头望向单元楼,笑道:“被你发现了。”
“上来吧,你还没吃饭。”
霍立昕微愣,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另一边的悍马,得意洋洋地应道:“好,我马上来。”
挂了线,霍立昕意气风发地下车,故意冲盛凯锋的方向笑得灿烂,竖着成功胜利的大拇指,然后大步流星上楼。
盛凯锋微眯着眼盯着他的背影,阴鸷苍白的脸色比墙灰还要难看,龇牙咧嘴地冷嘲热讽道:“幼稚得像个孩子!”
话音落地,看着霍立昕消失在单元楼门口,盛凯锋烦躁地松了领带,一拳砸向方向盘,突然闷闷不乐地拍打着喇叭发泄内心怒火。吵着周围的住户都纷纷从阳台探出身
子怒吼,就连叶梓允也不禁纳闷地问向刚刚进门的霍立昕,“什么人这么吵?”
“哦,我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孩在玩他爸爸的汽车,估计是他在乱摁喇叭。”
霍立昕耸着肩头,揉着孟倾的头发,回答得倒是一本正经,叶梓允没有丝毫的怀疑。
“现在的孩子都怎么回事,家长也教不好。”
霍立昕别有深味地笑着,旋即转移话题,和孟倾聊起学校的事,叶梓允自去厨房热饭菜。
院子里刺耳的喇叭声终于在住户的申诉下戛然而止,突然的安静反倒叫人措手不及。
就像突然的离开和突然的回来,突然的相爱……突然的分离。
叶梓允从厨房的窗户往外看去,正好看见一辆车驶远的尾灯。
院子里的光线太暗,她看不清车型和车牌号,但莫名地感到一丝丝揪心。
叶梓允蹙着眉尖捂着心口,喃喃自语道:“难道……我心脏有问题吗?”
她纳闷不解地揉着胸口,听着客厅里传来电视声,新闻里提及昨晚的画展,她整个人都不禁又恍惚起来。盛凯锋的背影总是时不时浮现在她眼前,他的冰冷、倨傲和冷漠,无不在和她划清界限。
叶梓允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自己不再祈求,到头来只是在自欺欺人。
也难怪霍立昕为什么总是追问她回来的目
的。
她以为自己在朝前不会回到过去,可谁又能真正割舍过去遇见的人、遇见的爱情?
微波炉嘀嘀的警醒音惊得她又是一颤,驶远的黑色悍马车里也响起了嘀嘀的手机铃声。
盛凯锋接通电话后简单地说了句“我马上到”,车子已经在路口调转。
“爸爸!爸爸!”悍马车刚刚停下,暖暖已经松开佟武的手扑向了盛凯锋。
英俊魁梧的男人下车,棱角分明的脸、深邃立挺的五官和笔直修长的腿,是夜色也遮掩不住的致命诱惑力。暖暖和佟武身后站着五个培训学校的女老师都流露出花痴木讷的笑脸,口水都快从她们的嘴角漏出来,瞳孔都闪烁成了桃心。
“爸爸,我什么时候才能去找白姐姐和小哥哥啊?”暖暖扑闪着灵动的大眼睛。
盛凯锋抱起她,“过段时间。”
暖暖不满意地撅起嘴,“为什么啊?暖暖也不想转校。”
“你妈妈快回来了。”
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