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有士兵送来了早餐,告诉大家待到中午应该就能回家了。
大家欣喜若狂,叶梓允只是淡淡地坐在防空洞口,眼神飘忽不定地望着上山的路。
“我听说一直活跃在我们附近的不法分子团伙,昨天被剿灭了!”
“那伙人好像是缅甸那边过来的,个个都有武器,猖狂这么多年,终于被灭了!”
“真的?那昨晚让我们到这来,根本不是因为雪崩咯?”
“我就说,这么多年没听说过雪崩,怎么会突然雪崩呢。”
村民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女人对这种话题都不感兴趣,聚在另一头聊着家长里短。牧希奶奶挨着叶梓允,又端给她一杯热茶。叶梓允依旧心不在焉,喝了一大半,可嘴里依旧淡淡的,没有味道。
到了中午,哨兵接到命令,才让村民们陆陆续续下山回家。
叶梓允勉勉强强站起来,正打算随在人群最后面下山,没想到一个哨兵走了过来。
“我们组长的命令,要我背你下山回去。”
叶梓允有点诧异,她从没和军人打过交道,顶多都是在电视上看的,一时间反被他们的热情搞得不知所措。哨兵接到命令就不能违背,无论叶梓允怎么客气,他都执拗的背着她,直到回到牧希奶奶家里。
叶梓
允万般感谢,送走哨兵,正要回屋的时候,余光似乎瞥见什么,让她浑身一颤。
堂屋里,一抹高大笔挺的影子忙来忙去,替爷爷奶奶做着家务,她就站在门口,呆若木鸡的看着。看着看着,眼泪竟然不听使唤,沿着脸颊的曲线一滴一滴破碎,麻木的心似乎在这一刻终于苏醒。
“傻看着做什么?”盛凯锋迈步走来,揉了揉她的发顶,“脚伤不舒服?”
叶梓允眸仁一闪,恢复了几丝神采,抿着嘴赶紧抹掉了泪痕,“没有,只是吓着了。”
她顿了顿,抽了口气,带着浓浓的鼻音哭腔,“你……你昨天,去哪了?”
盛凯锋替她擦掉了脸上的泪,“还能去哪,我被困在修车的店里。你应该累了,休息休息,今天我下厨。”
叶梓允怔怔地看着他,那双眼眸里深邃如海,还是荡着晨雾的海,怎么都看不清。
他不说,她自然不敢多问,怕被他嫌烦,被他讨厌。
哪怕,叶梓允明知道,他的确是在骗自己。
她咬了咬牙,只是低下头,任由盛凯锋抱着自己进了卧室。
他一如既往的哄着她,宠着她,叶梓允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目送盛凯锋从窗台外路过的背影,她忽然觉得好孤独。
就是那种,自己所面对的那个人
,他的情绪、思想和自己完全不在同一个频率。
她不懂他,不了解他,他也同样不知道她心里所想。
“姐姐姐姐……”
叶梓允恍惚的思绪被打断,她低眉看去,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小男孩,一直抓着她的胳膊使劲晃着,晃得叶梓允脑袋更加乱了。
“怎么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叶梓允记得他,隔壁张家的小儿子。
“姐姐说有口香糖,让我过来的。”
叶梓允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在防空洞里,他哭闹个不停,叶梓允就拿身上唯一的口香糖哄他。小男孩开心得不得了,一听只要表现好,第二天能得到更多的口香糖,小男孩当真乖乖入睡。而今天,也没忘记来找叶梓允。
“啊,对,姐姐没忘,你等等。”
叶梓允起身去拿自己的双肩包,从小口袋里抽出一包口香糖,全部递给了小男孩。
他欢欣鼓舞,谢过叶梓允后,蹦蹦哒哒地跑了。
叶梓允忍不住勾勾唇角,想起盛凯锋对孩子的反感,嘴角的笑意很快消散。
她重新把双肩包收拾起来的时候,注意到盛凯锋的钱包和手机都扔在床上。
叶梓允盯着钱包看了好一会儿,说实话,她从来没翻过他任何东西,但这一次,她也克制不了心里的小女人作
祟,偷偷的拿起盛凯锋的钱包,打开。相片夹的位置里没有放照片,只有一张卡片。
卡片看得出来已经很陈旧了,有点泛黄,字迹也不见得清晰,但还是看得清楚。
那是一串法语,阴柔的手写字体,一看就知道出自女生。
叶梓允忍不住低声诵念着,“j"ai fait chose ps terrfiante et ps danree de a vie and je t"ai dit e je t"ai”
翻译成中文,便是“我此生做的最可怕和危险的事,就是对你说我爱你”。
署名,flore。
叶梓允顿时目瞪口呆,整个人瞬间僵硬,好像一道晴天霹雳在她头顶炸开了花。
flore,去法国马赛的时候,纪离和她说过,这个女人是盛凯锋一生羁绊的女人。
是她,就是她,这张充满浓浓爱意的卡片,就是flore写给盛凯锋的!
叶梓允颤抖的手捂着红唇,浑身乏力地瘫坐在床上。
盛凯锋居然一直把这张卡片放在钱包里,随身带,这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