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扎克先生、马林先生、汤玛斯先生……”
叶梓允端着香槟酒杯,温文尔雅地站在阮湄身后,笑得清浅,一一以法语唤出了现场所有人的名字。大伙都微微诧异,但每个人脸上都是意外惊喜的笑意,那是被人铭记和尊重的自豪感,尤其是被年轻又漂亮女孩记住。
阮湄的背影却是一僵,好像被叶梓允在上面狠了一刀,冷气直直灌入心里。
“这位年轻貌美的小姐……”
烛光下,叶梓允落落大方地莞尔一笑,“我叫叶梓允,是……”她故意略微一顿,扭头看向阮湄,嘴角浓浓的笑意都迫不及待想要满溢而出,“是盛凯锋的太太。”
“哇!盛太太!”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盛太太!”
“盛先生年轻帅气,潇洒多姿,必当是盛太太这般的美人儿才能配得上啊!”
听明叶梓允的身份后,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全部集中在叶梓允的身上,亲切热络的模样像是和她熟稔多时,就连扎克先生也忍不住以最华美的词语来盛赞叶梓允的美。
而叶梓允和阮湄站在一起,一个清新明媚,一个妖娆诱人,更像是双开的并蒂花。
叶梓允浅笑不语,微微颔首。
阮湄却气得面红耳赤,暗暗握紧拳头,指甲都深深陷入肉里。
叶梓允也不理她,脑海中迅速搜索并过滤纪离提供给她的
信息。她知道扎克先生特别喜欢宠物,知道马林先生喜欢家庭子女教育的话题,知道汤玛斯先生热衷中国传统文化,于是她和每个人交流时都会选择他们感兴趣的话题,同时也不会让别的人冷场。
没多久,阮湄已经彻底被冷落。她没办法插嘴,也没办法打断他们的话题,因为她根本听不懂法语,完全不明白叶梓允和他们在聊什么。耳边全是嗡嗡嗡声,还有此起彼伏的音乐声,搅得她头痛欲裂!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过去,她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眼前是灯火酒绿的夜世界,男人女人围在一起放声大笑,却并不属于她的世界。她是被冷落的,被奚落的,被放逐的,被抛弃的,她是没人要的,是垃圾!
那些人都骂她是垃圾,践踏她,她没有人的尊严,更没有生活的意义。
她穿着破烂,饿了和老鼠抢吃的,下雨了和流浪猫抢住的……那样的日子她发誓不会再回去,她努力了这么久,早就和过去的自己没有关系!她现在是阮湄,只是阮湄!
阮湄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拼命地捏着酒杯,好像要把它捏成粉碎,把这种讨厌的感觉和突然涌上心头的过去记忆全部都捏碎!
“抱歉,我……”
“这里很热闹,在聊什么呢?”
阮湄刚用英语开口,就被纪离以法语轻
松地压了下去。
纪离和他们原本就很熟,加上检察官嘴皮子的功夫,一群人聊起来更是永无止境似的。阮湄尴尬地愣在他们圈子里,进退两难,面目扭曲得像是五脏六腑都在炙热火烧似的疼痛。而叶梓允却处理得十分好,该说话是说话,不该说话是只是一笑,阮湄瞪着她,心里的恨意只是越来越浓。
“啊,对了,叶太太,我刚刚好像听见叶先生在叫你呢。”
纪离突然转身看向阮湄,用的是中文。
阮湄微微一愣,搞不懂纪离到底画什么花招,但还是聪明的就此告退。
叶梓允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面色冷峻得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这时有别的人走来和扎克先生打招呼,自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现在什么感觉?是不是很爽快?”纪离在她耳边低语着中文,目光笑得狡黠。
“没有。”迷离朦胧的烛光下,那双琥珀般清澈透亮的眼眸熠熠生辉。
纪离看着她的侧脸,什么话也没说,嘴角的弧度却不经意地微微上扬。
远处,盛凯锋望着他们并肩耳语的模样,神色傲然地放下酒杯,大步走上去。
“这次我又帮了你,你还打算拒绝与我共舞吗?”
叶梓允瞥了他一眼,“我不认为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
纪离耸了耸肩,举起自己的酒杯,“至少我们合作愉快?
”
叶梓允看了眼他的酒杯,撇了撇嘴,勉强和他碰了碰杯,仰头抿了一口。爽滑又刺激的气泡感迅速沿着她的咽喉蔓延全身,似有什么不安烦闷的因子在她血管里膨胀爆炸,胸腔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纪离却开心得像个孩子,一直在她耳边说个不停。
盛凯锋走来,正好看见他们对饮的侧影,眸色瞬时幽深阴冷,加快速度大步冲了上去。
“……邀请你跳一支舞,何必拒绝得这么干脆?”
“她的第一支舞,是我的。”
低沉浑厚又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干脆利落带着不允许任何人反抗的口吻,好像他一开口就是板上钉钉,所以根本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盛凯锋。尤其是周围温度骤降的感觉,叶梓允很快就能感觉到,盛凯锋的气息。
“别这么小气,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纪离上前把胳膊搭在盛凯锋的肩头上。
盛凯锋冷沉地瞪着他,纪离呵呵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