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不要过来……”
“不要……不要……”
雷电交加的暴风雨、泥泞潮湿的草地……不停地跑啊跑啊。
五大三粗的黑衣人穷追不舍,闪烁摇曳的灯光怎么都抵达不了。
记忆里的碎片一幕幕频频闪回在叶梓允的脑子里。
绑架、殴打、逃跑、被抓……所有的细节,在梦境中竟然如此真实。
或者,这一切原本就是梦。只是一场噩梦!
睡梦中的叶梓允满头大汗,像是一直在奔跑,永无止境的奔跑。她大口喘着粗气,脸侧几缕发丝都被汗水浸湿黏在她的身上,很难受。她迷糊地抬着手在空中张牙舞爪,像是要丢弃身上的包袱,又像是想要寻求什么保护。
她不安,很不安。
窗外银辉的月色勾勒出她纤细的玉手,晶莹白皙的手指像是清新脱俗的鲜荷立在月光中。
一双大手,骨节分明,从她的五指间穿过去牢牢握住。叶梓允仿佛也有感觉,握着这双手不愿再松开,而是呵护在自己的心前,十指紧扣。
“睡吧,你安全了。”
盛凯锋坐在床沿边上,另一只手轻轻捋开她脸上的几缕发丝,舒展着她紧拢的额头。他的手心温暖厚实,一股暖流顺着他的手心流淌在叶梓允的心头。月色下,他墨色的
短发泛着隐隐的寒光,眼中布满血丝却难得的清莹透彻,含着如潺潺溪水般的柔情,却也撇不开比月光还要凄冷的孤寂,与忧郁。
叶梓允果真睡得踏实多了,呼出的气匀速轻浅,像羽毛似的轻轻挠过盛凯锋的手背。
“睡吧……欺负你的人,我会让他们十倍百倍的偿还。”
不带任何情绪的一句,他抬手爱抚着叶梓允如瀑布般浓厚的长发。
病房外,通亮的白炽灯拉长了佟文落在白瓷砖上的影子。
他站在门口已经看了很久,手里拎着的一袋新鲜水果最终还是没能送进去。
他忙着善后,一直忙到现在才有空看望叶梓允,没想到盛凯锋居然也在。
他家的少爷对叶梓允应该是最特殊的了,佟文从没见过盛凯锋如此温柔过。哪怕,是当年盛凯锋和阮湄还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般的柔情。佟文垂下头,脚步拖沓地往回走去,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地叹了口气。
还有,心头那轻轻一掠而过的失落与心酸,又是什么?
一夜冗长。
叶梓允蓦地睁开眼睛,睡梦中她似乎感觉到有人抱着她,温暖踏实。
可现在,刺眼的白逼得她只得又闭上眼,抬着胳膊挡在眼前。右臂一动,才惊觉自己手背上好像连着什么。她微微眯开眼
看过去,是根透明的塑料管……输液管!叶梓允恍然大悟,放下手背,果然还插着针头。
她,居然在医院里?
叶梓允迷迷糊糊地环顾四周,头顶悬着一盆新鲜的叫不出名字的绿色植物,周围散着几盏小灯。视线从天花板上落在左手边,是一张白色的单人沙发和两张双人沙发,床头柜上摆着两盆造型时尚的插花。右手边的床头柜是稍大一些的插花,还有一盏外形复古的加湿器。
她双臂撑在床上试着坐起来,无奈扯着身上什么部位隐隐作痛,她只得又躺了回去。
病房很大,在叶梓允对面还有一面挂在墙上的电视机,左右竖着一对音响。又是一组皮沙发,玻璃茶几上还有精致的茶器,像是寻常人家里的客厅。电视机旁边还有一条过道,亮着灯,能隐约看见里面浴室和洗手间的门。
如果不是手上的输液管,叶梓允还以为自己在酒店。
哗啦啦,洗手间里传来水声,很快有人从里面出来。叶梓允没想到这里还有人,诧异的目光正好撞上罗柔柔疲惫的视线。罗柔柔旋即一笑,眸仁里转瞬闪烁着某种欢乐和期待的流光,“椰子,你终于醒了,你都昏睡两天了!”
“两天……”叶梓允在罗柔柔的搀扶下终于坐了起来,“为什么,
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罗柔柔疼惜地望着她清澈的双眼,捧着她的手,“一点记忆都没有吗?什么都想不起来?”
叶梓允皱了皱眉,她记得自己从木屋里逃出来,顺着灯光反而遇见另一波坏人,他们强行把她塞进一辆吉普车里,然后……叶梓允的记忆断片,怎么也想不起来。
罗柔柔见叶梓允脸色煞白,痛苦思索的模样十分煎熬,她赶忙转移话题,起身为叶梓允倒杯水,一面说着,“那天我看网上消息说你和徐晔私奔了,吓得我当场从会议室里跑了出来……”
私奔?叶梓允被媒体的这种说法懵了,她怎么会和徐晔私奔呢?
而且,听罗柔柔说着,她才知道自己和徐晔离开一品居后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
围绕她和徐晔私奔的话题,事件再次升级。网上再度闹得沸沸扬扬,辱骂她、诅咒她的话语更是到了极致。网上许多社交媒体似乎招架不住,被某种压力施压,公然删帖。于是又有网友站出来指出叶梓允控制媒体舆论,只手遮天。
“那些网友的脑洞开得不是一般大,又说你没这个能耐,肯定是你背后的盛家在利用各种资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