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晴被村长委托给一个大妈送到了镇上卫生所。
传宗镇卫生所。
夕晴看着卫生所的招牌,心中暗自窃喜,终于知道自己的位置了。目前她的逃跑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不过,到了卫生所之后,她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求救或者逃跑,她总感觉好像还是有人在暗中盯着她。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只是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老太婆的儿子回来,那她逃走的几率就下降了,发生危险的概率就上升了。
她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在那个人回来之前联系上连晨。都已经过去两天了,连晨一定急坏了。
夕晴走到病床边,二柱子烧伤严重,还昏迷不醒,曾阿婆倒是醒着的。不过她被严重烧伤,头发都已经烧没了,浑身缠满了纱布,看上去黑黢黢干巴巴的,跟木乃伊似的。
曾阿婆用惊恐的目光瞪着夕晴,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但她说不出话,只能发出 “呜呜呜” 的声音。夕晴觉得,如果老太婆此刻能开口说话,现在应该骂得挺脏的。
“三床四床总算来家属了,赶紧去把抢救费手术费补上。” 护士不耐烦地催促道。
夕晴耸耸肩,很直接地说道:“我没钱,能借电话使使不?我打电话让她儿子送钱来。”
护士瘪了瘪嘴,抬手指了指,说道:“护士站有。”
夕晴歪着嘴角一笑:“谢谢。”
曾阿婆挣扎着发出 “呜呜呜” 的声音,护士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她只是觉得曾阿婆应该是太疼了才叫唤的,于是给她喂了颗止疼药。
夕晴来到护士站,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拿起电话的那一刻,手不禁在颤抖。
“本地四毛,长途七毛。”护士冷漠的声音响起。
夕晴窘迫地说道:“护士同志,我是三床和四床的家属,我现在身上实在没钱,我急着打电话让人送钱过来,您能不能通融通融让我打一个电话。”
护士眼皮都不抬一下,冷冷地说道:“这是上头规定的,不是我能给你通融的。要是谁都说没钱,谁都来通融,那还得了。”
她乞求道:“我不打电话,我就打个传呼机号,等他回电话过来,可以吗?”
护士抬起眼皮打量着她。
夕晴连忙说道:“漂亮姐姐,我阿妈烧伤严重,还欠着医院抢救费呢,我得让人尽快送钱过来。之后一定给您补上电话费。”
“打吧打吧。”
夕晴激动地拿起电话听筒,手都在不停地发抖。她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打电话回家里,他们都出去找她,没人在家,这机会就浪费了。于是,她给连晨的传呼机打去电话,然后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着连晨的回电。
夕晴忐忑地等了十几分钟,都没等到连晨回电过来,却等来了村长带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向她走来。
完了,完了。夕晴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时候跑都来不及了。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
不能让他们发现她打电话的事!这是她此刻唯一的念头。
夕晴灵机一动,她迅速掐了自己一把。疼痛瞬间袭来,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上眼眶。她眼泪汪汪地跑过去,抱住村长的大腿。她的声音颤抖着,指着护士站:“村长大叔,我阿妈和二柱快不行了,那边的护士催我交钱,说不交钱就不给他们治了。”
“妞子别哭,你家大柱回来了,你有事跟他商量吧。俺先回去了。”村长急匆匆地离开了。
夕晴泪眼婆娑地抬眸看着大柱。
大柱一脸惊艳和怜惜,仿佛看到了一个需要呵护的易碎宝贝:“你就是俺妈给俺讨的媳妇?”
“大柱哥,我叫晴晴。晴天的晴。”她眼眶里还含着泪水,小脸白皙带着淡淡的红,眉心的红痣令人移不开眼。
他挠了挠自己乱成鸡窝的头,激动地咳嗽了几声。想起了来时村长叮嘱过,买来的那妞子很不简单。如今看看,确实不简单,她竟如此乖巧,如此美丽,如此孝顺。曾大柱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晴晴不哭,先带俺去看看阿妈。”
“好。”夕晴乖巧地点点头,她的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带着大柱向病房走去,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夕晴依依不舍地又望了一眼电话机。电话机静静地摆在那里,没有一丝声响。
她忍不住在心中呐喊:连晨,快来救我!
大柱走进病房,他没想到母亲和弟弟会被伤得如此严重。
他顿时红了眼睛哭喊道:“阿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用力的哭喊使得他不停地咳嗽着。
夕晴看出,他的肺有问题。
她缓缓走近,轻轻地解释道:“阿妈在灶房生火,二柱偷偷拿了袋面粉,到处撒,然后就着火了,空气里全是火星子。落得到处都是。听说还爆炸了,屋子都烧没了,可吓人了。我那时候在河埠头浣衣,还以为是开山的炸药爆炸了呢。”
夕晴几句话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净,说罢还避开曾大柱的视线,朝着曾阿婆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
这个笑,成功激怒了老太婆。她“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