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晴带着刘权贵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来到了王婶娘家。
当他们走进院子,刘权贵一眼就认出了正在院子里忙碌的王婶。
“金春苗同志!”
王婶停下手中的活计,怔愣地看着刘权贵许久,满脸疑惑地问道:“你是?”
刘权贵急切地向前迈了一步,说道:“我是刘权贵,阿贵,当年来下乡的知青,生产四队的,你还记得我吗?”
王婶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脸皱纹的黑老头,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过了一会儿,她还是不太确定地问道:“小画家?”
刘权贵兴奋地一拍膝盖:“对喽!就是我。当年我被关牛棚,差点饿死,多亏了你给我的那块饼子,我到现在还记着呢。”
王婶这才完全想起来,可这个名字和眼前的人怎么也对不上。她感慨地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变化这么大。”
“二十年了。变化能不大嘛。我们都老了。”刘权贵感慨道。
王婶看向夕晴,又看向刘权贵,小心地说道:“我怎么听人说,你对夕晴不好,是个烂赌鬼,把家都输没了。”
夕晴连忙说道:“王婶,我爸已经改过自新了,现在是大画家呢。”
王婶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权贵,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刘权贵深深叹了口气:“我以前确实干过很多蠢事,好吃懒做,好赌成性,搞得妻离子散,锒铛入狱。但我已经改了,为了夕晴改的,这辈子我不求大富大贵,至少,不能连累我女儿。”
王婶说道:“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浪子回头金不换!”
气氛都到这儿,刘权贵连忙开始说正事儿:“金春苗同志,我这次来村里投资办厂,一是为了乡亲们,二是为了报答你的一饼之恩。”
“什么厂?” 王婶好奇地问道。
“我特别爱吃你做的梅子干,别的地方都没有这个味儿,所以就打算办个梅子干厂。你能不能来帮帮我?” 刘权贵期待地看着王婶。
“我不行。”王婶很干脆地就拒绝了。
刘权贵没有放弃:“没有你,我的厂办不下去啊。要不这样,不用你上班,你只要指导,当个顾问。一个月给你开三十块钱工资。”
王婶明显有些动心,但还是没有信心,再次拒绝:“我干不了。”
“那……五十块?”
王婶还是摇了摇头。
刘权贵没辙了,无奈地看向夕晴。
这时,王婶的嫂子走了过来。她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头发有些凌乱,激动地说道:“那梅子干我也会做,你们请我啊!我跟你们说,那梅子干就得用我们家梅子林里的梅子,做出来的才正宗呢!”
“那您带我爸去看看梅子林,要是可以,我们签个供货合同。” 夕晴连忙说道。
“行行行,我们家的梅子树都是十年老树,可会结果子了。”王婶的嫂子一边说,一边带着刘权贵向梅子林走去。
夕晴示意刘权贵跟王婶的嫂嫂去看看,她自己则留下再劝劝王婶。
夕晴和王婶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她微微侧着头问道:“王婶,这特制梅子干的配方很多人知道吗?”
王婶说道:“配方是我娘家传下来的,我嫂子是知道配方,但我做的梅子干配方是后来跟你姥姥一起改良过的,她并不知道改良后的配方是什么。”
“非要用你们家的梅子才行吗?”夕晴怕王婶误会,连忙接着说道,“因为生产用量很大,我怕林子里的梅子不够,才这么问的。”
王婶并不介意,如实回答道:“我大嫂林子里种的叫乌梅,村里还有好几户人家有种,反正是乌梅就行,应该没那么讲究。”
夕晴明白了,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问道:“为什么不答应我爸去厂里工作呢?”
王婶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我怕那些讨债鬼上门讨债,闹到厂里,就不好了。”
“您可以把独家配方卖给厂里,卖配方的钱,就可以还清债务,他们就不会来找麻烦了。”夕晴认真地看着王婶。
王婶自嘲地笑了笑:“那玩意儿能值几个钱。”
“三万。”
“什么?”王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说一遍,多少?”
“三万。”夕晴再次重复道。
王婶摇摇头:“我知道你是好心想要帮我,可是我那配方根本不值那么多钱的。”
“没有配方,厂里无法动工。收来的梅子只能放着烂掉。您也看到了,您大嫂也想用配方换钱换工作。”夕晴认真地劝说着。
“我再考虑考虑。”王婶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夕晴点点头,没有再说话,留给王婶足够的时间考虑。
连晨担心夕晴动用折纸花玉的能力会使身体过度疲劳,早在来凤栖村的前一天,就精心安排好了机器的运送。
如今村里通了大路,运输极为方便,仿佛为工厂的建设打开了一条顺畅的通道。不到两天,工厂就红红火火地办了起来。
工厂门口,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红色的纸屑如同欢快的小精灵在空中肆意飞舞。
乡亲们听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