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晨和章天浩一同走进警察局。
“夕晴。”连晨一脸关切地牵起夕晴的手,眼神中满是担忧,“没事吧?”
“没事,事情基本已经弄清楚了。”夕晴回答着,目光转向章天浩,“章律师,怎么也来了?”
“我去送茶树苗给章老爷子,章律师说他有事找你谈,我们就一块儿过来了。”连晨解释道。
夕晴心里暗自猜想,大概是关于顾泽正遗嘱的事,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章天浩整了整衣领,礼貌而沉稳地问道:“警察同志,我是律师章天浩。请问沈夕晴同志可以离开了吗?”
“可以可以。”警察干脆地回答道。
小桃猛地扑过来,紧紧抱住夕晴的大腿,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眼泪汪汪地苦苦哀求道:“姐姐,救救我吧!不要把我留着这里!我不想坐牢,我知道错了!”
小桃哭哭啼啼地将那个麦克斯的联系电话写给警察,警察通过这个号码和照片拍到的车牌号码,想必很快就能查到有用的线索了。
夕晴签了和解书,带着小桃回去。
“小桃,你先回房,我和章律师还有事要谈。”夕晴的语气略显疲惫。
小桃抽泣着,脚步沉重地往二楼走去,心里却忐忑不安,担心夕晴和律师商量着怎么对付自己。
她悄悄躲在楼梯拐角处,竖起耳朵,努力偷听客厅里的谈话。
章天浩认真地整了整身上笔挺的西装,直接开门见山对夕晴说道:“我爷爷想知道那颗茶树苗的母树的具体位置,条件随你开。”
“应该是在我老家的村里,我只听说是在荒山上,路不好走,具体位置,我得回老家问一位木匠叔叔。”夕晴仔细回忆着说道。
“可以带我们去吗?什么时候可以安排动身?我爷爷年纪大了,这是他一生的愿望,我希望越快越好。”章天浩十分急切,似乎打算马上出发。
“我把村的地址给你,你们先出发,我弟弟妹妹马上要开学了,我要帮他们处理好开学事宜之后,再回村里。”夕晴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可以。”章天浩拿好地址,便匆匆离开了。
夕晴转头问连晨:“章老爷子很喜欢野生茶树吗?”
“记得之前我们谈论过的降纱袍吗?”
夕晴点点头:“我听齐羽说过,是野生的茶树王母树,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母树位置至今还是个迷。”
连晨朝她微微点头。
原来那棵野生茶树就是章老先生要找的树,夕晴恍然大悟:“我得先回去跟刘叔说说这事。”
“章老爷子一生都在寻找,他年纪很大了,如果真的能找到就好了。他这一辈子经历了太多次失望了。”连晨目光深邃,带着些许感慨。
夕晴想起上辈子报纸上的报道,寻找降纱袍是章老先生一生的执念,所幸在他人生最后的阶段,他找到了那棵树,然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睡在了树下。
夕晴不禁陷入了沉思,思考起自己这一生究竟要追求什么。
“小桃你打算怎么办?”连晨的问话,猛地打断了夕晴的思绪。
“送她回村里吧,她还有爷爷。路是她自己选的。我已经给过她很多次机会了,可她都没有好好珍惜。也许她一开始来找我,就是带着目的而来的。”夕晴神色黯然,无奈地说道。
连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小桃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回到房间。她一下子扑倒在床上,放声痛哭起来,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哭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恍惚之间,她感觉有水滴落在自己的脸上。她迷迷糊糊地抹了抹脸,缓缓睁开眼睛。
夜晚一片静谧,天空飘着丝丝细雨,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犬吠。
自己这是又回到凤栖村里了?刚刚不是还在桃花坞那舒适的大床上吗?
这一切都是梦吗?还是自己梦醒了?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从前那件洗到发黄的校服。这难道是在做梦?
可身边的新书包又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但她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村里的。
桃花坞,大花园,好朋友,大型演出,高楼大厦,百货大楼,帝城的户口,帝城的学校,所有的这一切都没有了……
她一把抓起书包,拼命往爷爷家跑去。不!她还有两万块钱!
“啪!”迎接她的,是爷爷狠狠的一个耳光。
“赔钱货,去帝城那么久,也不知道寄点钱回来。钱呢?”爷爷满脸怒容,粗暴地将书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她的暑假作业、铅笔盒、文具散落了一地。
“钱呢?”爷爷愤怒地瞪着她,大声吼道。
“我……我寄回来了。”小桃捂着脸,声音颤抖着说道。
“满嘴谎话!”老头愤怒至极,又是一巴掌甩在小桃脸上,“我看你是把钱都拿去买这些东西了!吃里扒外的东西!”
“别打了,爷爷,我真的寄回来了。我去邮局问问。”小桃眼神空洞,失神地朝着县城跑去。
天还没亮,她抱着膝盖坐在邮局门口的台阶上,心里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