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周大娘忽地一下站起身,直直地盯着夕晴问道,“她克死了那么多人,你是她姐姐,你怎么会没事?”
夕晴眨了眨眼睛,然后慢悠悠地说:“我不是她亲姐姐呀,我当然没事啦。寒仙婶婶没告诉你们吗?她怕自己被寒仙克死,就把寒仙卖给我了。我花了整整三百块钱呢,咱们两个村的村长可都是见证人哦。”
“多少?三百!”周大娘惊得倒吸一口凉气,“那你买她做什么?”
夕晴嘿嘿一笑,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不瞒您说,我是倒腾草药的,平时吧,得找个人帮我试试草药有没有毒。我总不能自己试对吧,当然得找命硬的,要不没几天就被毒死了,我还得再找别人不是……”
夕晴说着说着,看到周大娘的脸都听黑了,赶忙话锋一转:“不过呢,要是我妹妹能有个好归宿,我这个做姐姐的呀,自然也是很高兴很欢喜的啦。反正结了婚也不妨碍她帮我试毒,对吧寒仙。”
寒仙坐在一旁,此时已经大致清楚夕晴的计策了,心中不禁暗暗佩服,她十分配合地点着头,连连说是。
周氏夫妇互看一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看来那个关于夫妻二人会死一个的预言,还指不定死的是谁。
贾大师在一旁重重地咳了一声,他缓缓捋着长长的胡须,也不知怎的,就如同变戏法一般从不知何处变出了一张符咒,紧紧地捏在手心。
“你们无需过度担忧,只要将这张符咒贴身佩戴满七七四十九天,而后烧掉化为符水饮下,所有的难题自会迎刃而解。”贾大师慢悠悠地说道。
周家夫妇的脸色这才稍稍有了些许缓和。
周裁缝极其恭敬地说道:“那就劳烦大师多多帮衬我们了。”
贾大师嘴里念念叨叨,开始掐诀念咒。
贾大师微微闭上眼睛,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双手也不停地掐诀念咒。
那符纸一遍又一遍地在寒仙面前晃过,寒仙紧张得双手紧紧攥住裙角,求助似的看向夕晴。
夕晴支着下巴,歪着脑袋,一脸崇拜地盯着贾大师,眼睛闪闪发光:“哇!我听说真正的道长掐诀念咒都是用左手呢,贾大师,您可真厉害,居然是用的是右手。您是右撇子吗?”
“你!”贾大师被夕晴的这番话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念咒都停了下来。
夕晴却不依不饶地凑近了一些,猛地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符纸,满脸好奇地问道:“道长画符不是应该先净坛,然后请神,敕符纸,画符敕咒,观想,入讳,敕符咒,过香吗?您这直接从口袋里拿出来的符,不盖印也能有用吗?”
贾大师顿时怒目圆睁,气急败坏地大声斥责:“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竟敢打断本居士施法!”
“哟,原来您是居士啊?居士可是指在家里修行的普通信众,可不是大师哟!”夕晴昨天在刘木匠家里看到的那些书里就有这方面的知识,此时恰好派上了用场。
贾大师眉头紧紧皱起:“你到底是什么人?”
夕晴轻轻地用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手中的符纸,只见那符纸瞬间就燃烧了起来,火苗跳动着,吓得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躲了躲。
夕晴双手抱在胸前,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慢悠悠地说道:“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贾大师顿时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大声吼道:“别以为你会点下三滥的手段就能唬到人。我可是真人亲传居士!”
“那你也是骗子。”夕晴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我有天师府传度证!你个黄毛丫头懂什么!”贾大师气急败坏地喊道。
夕晴却只是冷笑一声:“我这个黄毛丫头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你是骗子。”
“周缘主,本真君帮不了你们了。”假大师恼羞成怒,起身佯装要走。
“真君是指对修仙升登为神的人,请问这位假大师,您是升登了,还是成神了?”夕晴特意加重了那个“假”字,眼中满是嘲讽。
原本想要上前拉住假大师的周裁缝,听夕晴这么一说,犹豫了一下,默默收回了手。
贾大师“哼”了一声,然后快步往门外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王航就带着几位袖子上别着红袖箍的叔叔走了进来,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就将假大师按在了地上。
“贾金水,你偷了六陇村王寡妇家的棉花,今天总算逮到你了!跟我们走一趟吧!”村警叔叔一把扯下假大师的长胡子,满脸嫌弃地丢在了地上。
贾金水一边摸着下巴疼得吱哇乱叫,一边跪了下来,哭喊道:“我错了,我就偷了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周裁缝这才恍然大悟,确认自己是被骗了。他气愤地跑上前,一把抓住假大师,狠狠地打了两拳,嘴里还骂道:“这个骗子还装大师开坛做法卖假药!”
“那不关我的事啊!是别人给我钱,让我这么做的啊!”贾金水抱着头,不住地哀嚎着。
“走吧。到局里再说。”村警叔叔指了指周裁缝,“你也跟着来一趟。”
周大娘失神地坐在那里,双眼空洞,嘴里喃喃着:“原来他真是骗子,那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