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茶树苗。”夕晴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微微一笑:“帮我通知王航哥,就说乡亲们的茶树苗到了。”
“好。”
夕晴实在是太累了,原本只想在床上稍稍靠一会儿,结果那困意却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席卷而来,她一个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八十八,八十九,九十……”夕晴的耳边不断响着数数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到寒仙和王航正在将树苗装进小推车里。
王航指挥道:“寒仙,这车数好了,你推去村东李婶家,记得让她签字。”
寒仙吃力地推着小车,脚步踉踉跄跄。
“让我来吧。”夕晴连忙起身帮忙。
“姐姐,不用,我能行,我已经推了好几趟了。”寒仙小小的身板,干起活来倒是格外有劲头。
夕晴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将带回来的书和笔记递给王航:“这是种植茶树的注意事项,王航哥,您有空可以看看。”
“你想得可真周到。”王航接过书和笔记,看了一眼那张木床,嘴角微微勾起,“你再睡一会儿吧,我能忙得过来。”
一想到自己的睡颜被王航看了一早上,夕晴的脸就“唰”地一下红了,这也太难为情了。
“我刚刚眯了一会儿,不困了。”夕晴指了指笔记,“后续有任何问题,您都可以找我。”
王航翻了翻夕晴给他的笔记,赞叹道:“这字写得可真不赖。但不像你写的字,是那位茶厂的朋友写的?”
“嗯。”
王航沉默了片刻,双眸闪烁了一下:“需要我给他回信吗?”
夕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写吧,只要表示感谢就行。”
“嗯,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多,确实得好好感谢感谢。”王航继续拿起树苗点数,“等我这边忙完,你来我家,咱们一块儿写。”
“下午吧,我白天还有事,得出去一趟。”
“行。”
连晨从二爷爷那里得知夕晴守了一夜的仓库,心疼得不行,一听到夕晴打开房门的声音,便连忙操作着轮椅来到夕晴面前:“昨晚累着了吧,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夕晴顶着两个黑眼圈,强装轻松的样子:“不累啊,和看守大叔喝茶聊天,指挥运货,天没亮就搞定了。”
“我也想和你通宵喝茶聊天。”连晨说得很小声,夕晴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连晨轻咳一声,说道,“齐羽说,你的桂馥兰馨升级版新鲜出炉,你要不要去试试?”
“要!”夕晴握住连晨的轮椅把手,边走边问,“她怎么有空去帮我配茶?参赛茶制作得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茗斗大赛那天,你会陪我去的,对吧。”
“那必须的呀。”
虽然这个角度夕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他的口吻中就能听出他一定在笑。
齐羽最新拼配的桂馥兰馨升级版与姥姥的茶已经有八分相似了,只是一个用的是普通茶叶,一个用的是野生茶叶,口感上还是有些许区别。
齐羽这两天的气色不大好,夕晴关切地询问:“齐羽,你身体不舒服吗?”
齐羽勉强笑了笑:“前几天感冒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夕晴示意齐羽伸出手,想帮她把脉看看。
“不用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齐羽连忙推辞。
连晨劝道:“夕晴的医术很高的,让她帮你看看。”
齐羽这才听话地伸出手。
夕晴为她把脉,微微蹙眉。
连晨问道:“怎么样?”
“脉弦,肝气郁结。”夕晴询问齐羽,“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压在心里吗?”
齐羽连忙收回手:“没什么。”
齐羽没想到夕晴把个脉还能把出她有心事,她生怕再让夕晴看下去,心里藏的那点事,就都暴露出来了。
下午,夕晴来到王航家,王航冲了一杯麦乳精给夕晴喝。
“那位茶厂老板姓什么?”王航穿着军大衣,窝在腿都伸不直的书桌前,拿出信纸,提笔问道。
“姓连,连续的连。”
“这姓还挺少见的。”王航自语着,继续埋头写信。
夕晴喝着麦乳精,支着头看着王航写字。
“他年龄多大?”王航冷不丁地又抛出一问。
夕晴脱口答道:“二十五。”
“这么年轻啊,比我还小呢!真是年轻有为啊。”王航不禁感叹。
夕晴扯着嘴角笑了笑。
王航接着问道:“他把这么多茶树苗给咱们村,要收多少钱?”
这可把夕晴给难住了,她之前也问过连晨这个问题,可连晨让她不用担心。
可这么多的茶树苗,如果说是白送的,王航肯定不会相信,可又该怎么解释呢?
夕晴思索片刻,答道:“因为是茶厂订购茶树苗的时候填错了数量,我们算是帮忙的,他们半卖半送的,花不了多少钱的。”
王航放下笔,看着夕晴认真地说:“那也得算清楚。咱们不要随意欠别人钱,更不要随意欠别人的情。”
夕晴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再去问问,尽快结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