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看着夕晴走到厨房,这才小声问连晨:“用那个茶煮茶叶蛋?”
“嗯,桂花龙井,她应该会喜欢。”连晨的目光还追随着夕晴离开的背影,嘴角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连家这边岁月静好,而刘家则是另一番景象,整日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刘碧雪被老流氓当众表白的事情,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在淀粉厂里那些妇女之间传得沸沸扬扬。
“老子让你找老流氓!”刘权贵抬手就是一巴掌。
刘碧雪捂着脸哭道:“我是让他搞那个赔钱货的,谁知道他会跑到我厂门口乱喊的!”
“那死丫头要是真被那个了,连家怎么会愿意出那二百块钱!”刘权贵扯起刘碧雪的头发,又是狠狠一巴掌。
“我只是想让我们的霞儿住洋房。呜呜呜。”刘碧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刘权贵一脚踹向大门,怒声骂道:“白日做梦!”
因为这件事,刘权贵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嘲笑一番。
有说他是武大郎的,有说他满足不了媳妇的,有说他连老流氓都不如的。
刘权贵当然知道事情缘由,但这种事他又不能解释。他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后来无论刘碧雪如何解释,他都听不进去,一不顺气就抽出皮带就往刘碧雪身上抽。
他们一家成了全厂院每家每户茶余饭后讨论的笑柄。
夕晴用连晨给的茶叶,加上姥姥家药柜里的桂皮丁香等中药,煮了十个茶叶蛋,鸡蛋吸收了卤汁的香气,入口茶香混着桂花香,令人垂涎欲滴。
夕晴自己尝了半个,给连晨尝了半个,秋姨和大龙也各尝了半个,大家都对这茶叶蛋的味道赞不绝口。茶引花香,香沁蛋香,相得益彰,剩下八个茶叶蛋一拿到市场,就被一抢而空。
又有两块四毛钱进账,夕晴信心十足,她记得刘木匠说村里家家户户都有鸡蛋,卖都卖不掉,如果自己能够帮他们卖掉,那岂不是又能赚钱,又能帮人,两全其美。
夕晴传送回姥姥家,一阵熟悉的香气传来,芬芳扑鼻,沁人心脾。
是桂花的味道!
夕晴打开房门,屋前那棵姥姥亲手种下的桂花树已经开满了金灿灿的小花。
“今年的桂花开得有些晚呢。”夕晴喃喃道。
因为现在已经深秋了,往年这棵桂花树中秋前后就开了。
夕晴正自言自语着,发现花枝掩映下有一块木牌轻轻晃了下。
“对了,应该是刘木匠找我。”
夕晴将木牌摘下,没想到木牌上还写着字:车已好,手不疼,腰疼。署名是老刘头。
原来刘木匠识字啊。
夕晴将针灸包放进随身包里,去了刘木匠家。
“夕晴丫头,多亏有你啊,要不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上山采药没在家,一回来看到牌子就过来了。”
刘木匠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币塞给她。
“不不不。不能收的。”夕晴说什么都不肯收。
刘木匠见拗不过她,转头回厨房提了一大袋的玉米放进自行车车筐里:“自家种的,吃不完,这你必须拿着。”
夕晴本不好意思收,想到这些玉米可以到集市换点钱,比茶叶蛋可方便多了,于是便收了下来。
以前姥姥帮村里人看病也常常不收钱,但是他们送鸡蛋水果蔬菜之类的,她会视情况多少收一点。
夕晴收下玉米,推着自行车往家走,发现家门口的桂花树上又挂了一块木牌。
上面写着:村东理发店老李胸口疼。署名是李婶。
这字迹怎么和刘木匠留的那牌子是一样的?
牌子应该是刚挂上去没多久的,胸口疼属于急症,可大可小的,怎么不去医院,而是来挂牌子?
夕晴也没多想字迹的事,放好玉米便骑着自行车往村东理发店赶去。
店里没有客人,只有李婶坐在门口洗毛巾。
“李婶。”
“夕晴啊,你来了。”李婶擦了擦手,着急地说道:“你快去看看,我老头这几天难受得很。”
夕晴跟着李婶上了理发店二楼,只见老李头捂着胸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李叔。”夕晴喊了一声。
老李头睁开眼睛:“夕晴丫头,你真的来了,我这胸口又闷又疼啊!”
“我送您去医院。”
“不去不去,上次到县城医院,花了我一百多啊!”提起这事,老李头呼吸都困难了。辛辛苦苦存了好几年的钱,就去了一趟医院住了五天,全花光了,花得那叫一个心疼啊。
李婶叹气道:“这倔老头说什么都不肯去医院,听说你回村了,非要我去你家找你。”
“李叔疼几天了?”夕晴坐到老李头床边,给他把了脉。
“以前就时好时坏的,最近两天,疼得厉害。”李婶说道。
夕晴点点头:“李叔脉象弦滑,舌头略微偏紫,舌苔发黄加上胸闷胸疼的症状,应该是心绞痛犯了。是不是经常口干口苦,叹气哭泣,晚上常常被憋醒?”
李婶忙点头:“是啊是啊,都说对了。”
老李头艰难地说:“以前都是你姥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