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中专免学费还包分配工作,原本初中毕业之后,刘碧雪就不让我再上学了,是姥姥帮我求来的。”
闲聊了几句之后,连晨终于放松下来,吃力地将双腿架到了夕晴膝盖上。
“泡脚和针灸,需要双管齐下效果才会更好。”夕晴尽量让自己心无旁骛,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腿上,下针快狠准,毫针接连落在各大穴位,时而快速前后捻转,时而上下纵向行针。
无出血,准确取穴,一手金针刺穴之法精妙绝伦。
“腿部有感觉到针刺感吗?”
连晨摇摇头。
“你的腿太久没运动,肌肉有些萎缩,除了泡脚和针灸,还得常常按摩按摩。”
“那……就麻烦你了。”连晨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夕晴还没来得及仔细探究,“砰!砰!砰!”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准确来说是砸门声,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气氛。
连晨看向窗外:“又来了,别理他们。让他们敲一会儿,累了就走了。”
夕晴透过窗户往门外看去:“他们也许会等秋姨回来的时候……”
夕晴没有继续说下去,连晨已经懂了,双手指尖相对,支在下巴上,进入思考状态。
砸门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就结束了。连晨今日的针灸推拿也告一段落。
午饭时间,夕晴到厨房煮了两碗面条,上一世她在秦家做牛做马,跟下人似的伺候挑剔的李天美一家,倒是练了一手好厨艺。
夕晴端着面条,走进连晨的房间跟他一起吃,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连晨夸道:“你的手艺可比秋姨强多了。”
“你是希望今后的一日三餐都由我来安排吗?”
连晨窘迫地摸了摸后脖颈:“没。”
“也不是不行。合理安排饮食,对你的腿伤恢复有好处。”
连晨起初觉得夕晴是在可怜自己,但此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夕晴真的只是将他当作一个腿部受伤的人,而非一个半身不遂的残废。
即便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他还是忍不住小心地问出:“真的能治好吗?”
“我尽力。”夕晴现在闲暇时间一本接着一本看医术,针灸,穴位,推拿,几乎过目不忘,她十分有信心能治好连晨。
“砰砰砰。”砸门的声音又出现了,但明显比之前轻了不少。
夕晴伸头朝窗外看了一眼:“他们等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没走。”
“隔一会儿就敲几声,锲而不舍。”连晨的不满已经写在脸上了。
“你喜欢狗吗?”
“嗯?”夕晴的话题跳得太快,连晨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要是我捡到一只狗,可以养在院子里吗?”没等连晨表态,夕晴连忙接着说,“我保证它不会乱叫,不会到处便便,他会守家,还能威胁坏人。”
连城透过窗户看向庭院:“养在院子里的话,要是下雨,它会淋湿的,得在院子里搭个小屋子。”
这是答应了吗?
夕晴开心得拉住他的胳膊:“谢谢你,连晨!”
连晨慌乱地别过脸不去看她:“不用这么客气。”
连晨说得对,得帮大顺搭个小屋子。
夕晴想到了村里的刘木匠一定能做,于是午饭后从二楼卧室又传送到了凤栖村,牵着大顺去找刘木匠。
木匠老刘头住的地方,是一处完全由木头搭建而成的房屋,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院子倒是宽敞,只是满地被雨水打湿的锯末,又湿又潮,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霉味。
“刘木匠在家吗?”
“死了。”
说这话的是刘木匠本人。
院子的门没关,夕晴牵着大顺走了进去,刘木匠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刘叔,还记得我吗?”
刘木匠这才发现来的人是夕晴。
“夕晴丫头!啥时候回来的?”刘木匠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跟刚才死气沉沉的样子截然不同。
“今儿一早刚回来,想来麻烦您帮我家大顺做个窝,成不?”
“唉,做不了喽,我的手废了。”刘木匠叹了口气,抬起左手,狠狠地拍在那止不住颤抖的右手上,然而右手依旧颤抖个不停。
“我来帮您瞧瞧。”夕晴让他在桌边坐下,将手平放在桌上。
“要是你姥姥还在就好了。”刘木匠深深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悲伤。
“可以让我试试吗?”夕晴轻声询问。
得到刘木匠的允许后,她从随身包里拿出针灸包,在桌上铺开,认真地为刘木匠的胳膊施针。
刘木匠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有很多话要说,却又回归了沉默。夕晴施针时专注的样子,不禁令他想起了年轻时的沈素女。那时候,沈素女也是这样专注地为病人治病,可惜……
“你也会针灸吗?”刘木匠开口问道。
“会一点,阿嬷教过我的。”夕晴抬头看向他,“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刘木匠听话照做。
“您这是情绪过于激动引发的手颤抖,是跟人吵架了?”
“你得了你姥姥的真传,可别荒废了,这得传下去,积大德。”刘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