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聊了一会儿,园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她们这边来了几个年轻媳妇,都是从前在闺中玩的好的。平阳郡主不耐烦听她们聊,拉着李芙蓉告了状,就带着宋恬宋惜去别处玩了。
未出嫁的小姑娘们都在不远处的湖边玩闹,抬头就能看到,孟若华也就放心让她们去了。
虽说不怕宋恬惹事,可终归是来做客,闹得太大了也不好看。
李芙蓉拉着她到另一边,“上次就叫你把那匹料子整走,你偏不,还要我给你存多长时间。”
之前查李掌柜铺子的时候,把陈货卖给的那个王掌柜就是武安侯府的人。武安侯上交了兵权后,因着皇上猜忌,也不让府中子弟太过出头,为了给他们找些事做,武安侯府就开始做生意。
经过十来年的经营,武安侯府也算是京城里的大富商了。他们每年把七成的利润都上交国库,因此府中生活并不奢华,且得到了皇上暗地里的支持。
孟若华嘴角含笑,“王掌柜付了钱自然就是你们的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她托李芙蓉帮忙,自然不能白帮,低价卖与她家,也算还人情了。
“我们武安侯府差你那千八百两银子?”李芙蓉眉尾一挑,嫌弃道:“把我当姐姐就把东西拿走,要不然和你绝交!”
“绝交就绝交,你先说绝交几天?时间长了我可不答应!”
她们几个闺中密友,都是爱玩闹的性子,一言不合就绝交。
未出嫁前,她们就开这个玩笑,然后等时间一到,几个人就又约着和好,既然和好了就势必要玩闹相聚一番,因此几家的母亲都笑话她们是找个理由出去玩。
“五天,五天之后不拉走我就打上门去!”
孟若华笑了笑,拉着她说起了正事,“前段时间,我头脑一热就派人去了西北,想着贩些皮子来卖,我也不愿自己开铺子,那太麻烦了,就想着问问你们你家铺子还收不收?”
她一开始是打算开铺子了,可后来发现开个皮毛铺子又要招几个裁缝绣娘制衣,又要进些衣料来搭配,甚是麻烦,不如就卖给成衣铺子,虽说挣得少些,可省了不少事。
就算武安侯府不收,京城还有很多布庄。而且一万两银子看起来很多,实际上进不了多少张好皮子,全京城的达官贵人如此多,根本不愁卖,无非就是多费点时间。
“收,怎么不收?有多少尽管拿来。”李芙蓉说道:“我家做皮裘的铺子有好几家,每年都发愁没有好皮子,从西北运来的那些都不够卖的。”
孟若华也是听武安侯夫人说过这样一句,才起了这个心。当时她还说,孟家最适合去西北贩运裘皮,有孟将军在谁敢欺负!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知道西北的裘皮好,但京城却没有多少人去收购,因为那边民风彪悍,沿途还有山贼路霸,是个一言不合就开干的地方。
虽然杨三力说不会打着孟信的旗号办事,可他身上本就印着孟家的印记,但凡认识的人总要给上一二分的薄面。
孟若华知道自己是在利用父亲的名望,可一个只想保家卫国无欲无求的大将军,没有弱点糟点真的好吗?
她这段时间看了不少话本,也看了些史书,隐约明白了一些道理。
此时听到武安侯会收购,也就放心下来,只等杨三叔回来再通知武安侯府的人。
聊了没一会儿,李夫人和孟母相携而来,见到她们俩也很高兴。嫁人后,不管夫家多么体贴,也不好总回娘家。
因为小侄子有点着凉,嫂子就留在家中照顾,孟母一个人来的,她有心叮嘱女儿几句,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说出来。
孟若华偷偷拉了拉李芙蓉的衣袖,说:“我得去看看宋恬宋惜,你去不去?”
待的时间长了,孟母可能就忍不住了,她可不想听母亲说什么生孩子的事。
李芙蓉点头同意,她也不想听母亲让她守规矩的事。
在一处小梅林找到了宋恬、宋惜,还没走近就听到秦嫚傲慢的声音:“红彤彤的,我还以为是谁把灯笼挂这了,没想到是你呀!”她斜着眼瞟了两眼,“还挺懂礼,知道穿喜庆点。”
宋恬自持身份不肯上前一步,也斜着眼看她,“比某人懂点礼,明知是人家的好日子,当然不能太素净,看着也不好。”
宋惜在拦了一下,没拦住,就听宋恬又说道:“明明肚子里没读过几本书,偏偏喜欢吟诗作赋,装什么清雅读书人?以为把梅花穿在身上自己就成傲霜凌寒了?也不怕把人笑死!”
今日的秦嫚穿的真是一件月白色绣梅花的大褂子。
孟若华嘴角微翘,宋恬说话向来不过脑子,怼人的时候也一样,她太知道这么戳别人的痛脚了。而秦嫚喜好诗词书画,自恃才华甚高,但凡参加宴会都要想着法的作几首诗。
“你!”秦嫚手指着宋恬,怒视道:“被人会不会笑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能把某人一动就能把头上的东西晃带掉。”她假意扶着脑袋哼哼,“芸儿,快扶着我的头,重的我都抬不起来了。”
许是见到孟若华正往这边走,王家的长女王以柔连忙分开了她们两个,“嫚儿,翰林家的几个小姐说要吟诗作画,你过去看看。”